黑暗。
犹如深海中的黑暗。
四周听不到一点声音。
一切安静得可怕,让人心慌。
勐地。
恢复意识的何雪砚咬紧牙关,用尽全身的力气,睁开了眼睛。
一缕和煦的阳光穿过玻璃窗,洒落在她的身上,光芒刺得她想要再度闭上眼睛。
“我这是……”
环顾四周,眼前的景象从最初的模湖变得逐渐清晰,睁开眼睛的她只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病床上,身上还盖着一层不算厚的白色被子。
刚才那种困住自己的压抑以及黑暗早已消失,入眼则是一间干净明亮,开窗透风的病房。
白色的被子,浅蓝色的窗帘,浅蓝色的床头柜。
一切都给人一种干净、清新的感觉。
“这是……”
逐渐恢复了意识之后,何雪砚也慢慢清醒了过来。
她的脸上满是错愕,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仿佛是真的在病床上躺太久了,她转头的动作都有些僵硬,甚至感受到了一种酸痛感,仿佛自己真的睡了很久,以至于都落枕了。
有些艰难地偏过头,却发现床边的桌柜上竟然摆放着几个果篮。
似乎有人在她昏睡的这段时间里来探望过她。
果篮旁边还摆放着一沓信封。
何雪砚从被子里伸出了颤巍巍的手。
似乎她真的一觉睡了很久,以至于此刻肌肉都有一种麻麻的感觉,活动起来异常艰难。
非常勉强地把手指按在了一封信件上。
手指发力的过程也是尤为困难,本该活动自如的手指在这时却像是僵住了似的,根本无法从众多信件中挑选一张,只能用拖动的方式将一封信件拖到桌沿,然后再将信件从桌沿拖到床头。
这是一封颜色看起来有些可爱的澹粉色信封。
“柳晓芸。”
然而,信封上清晰的落款字迹却让何雪砚眼中的惊愕更加明显,甚至下意识地微微摇头,一副无法相信的样子。
柳晓芸是她的高中舍友,一起高中三年的闺蜜。
几个月前,在大京市上大学的柳晓芸死于鬼画事件。
“这是怎么回事?”
陌生的病房,来自死去之人的信件。
“我是死了么?”
不知是因为身上传来的酸痛感,还是因为对于眼前状况的迷茫,何雪砚在这时只觉得浑身无力,重新躺回了床上。
这不太可能是恶作剧。
虽然她才刚刚醒来,但是她记得很清楚,自己不该是躺在病床上的那个人。
她本是来医院看望患有重度抑郁症的堂妹的。
怎么可能现在轮到她自己躺在病床上了?
“得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隐约觉得自己身陷某起灵异事件的何雪砚挣扎着,试图让自己这副不知道在病床上躺了多久的身体活动起来。
只有动起来,她才能走出病房,调查情况。
但就是在这时。
病房的大门被推开了。
一个穿着白大褂,拿着平板,看起来像是医生的人和一个穿着护士服的女人走了进来。
看起来,他们是来例行查房的。
“小何,感觉如何?这一次的幻觉有什么新的变化?”
医生五十多岁的模样,地中海的发型,神情和蔼,给人一种非常容易接近的感觉。
“幻觉?”
何雪砚睁大了眼睛,看向医生和护士的眼中浮现出一抹惊恐。
因为她无法理解眼前这两个人究竟是什么东西。
自己莫名其妙地躺在了病床上,床头柜上的信件来自一个早已死去的同学。
而如今,眼前的这个医生竟然在问她幻觉有什么变化。
“又忘记了么?”
然而,这名医生毫不惊讶地点了点头,似乎对于何雪砚眼中展露出的惊恐与敌意感到不足为奇。
仿佛他早已习惯何雪砚这副犯病的模样了。
“小何,接下来的话,你要耐心听我说,不要害怕。”
犹如已经这样子做过无数次了,医生熟练地讲述道:“三个月前,你被父母送来我们医院,经过检查,确认你患有严重的精神分裂症,这是一种需要你配合我们积极治疗的疾病。”
“这种疾病在病发的时候,患者会出现严重的幻觉,无法分清现实与幻觉的区别,甚至会因为在幻觉之中沉迷过久而否认自我,也就是否认现在的自己,并且随着这种否认的情况加剧,患者还会出现很严重的失忆症状,但却又能够清楚记得自己在幻觉中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