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有两个伙计抢出来,同胡莹一道将胡顺抬回内宅去,又有人慌忙跑去请郎中,一通忙乱。
苏木看得不住摇头,胡顺这个老丈人还真是沉不住气,也不过是升了官而已,竟激动得意到忘形了。
看这模样,比《儒林外史中范进中举之后,还疯得厉害。
不过,胡顺本就是个市井泼皮出身,粗鄙的军汉,最近又压抑得厉害,一朝得志,难免保持不住。
没文化,真可怕!
“先生叫学生过来做什么?”一路上,韶泰都没有说话,进了学堂,苏木终于忍不住问。
“收拾东西,准备走。”韶泰铁青着脸。
“怎么,学堂不办了?”苏木问。
韶泰沉声道:“道不同,不相为谋。自国朝洪武年来,先有纪纲谋反,然后有正统年间锦衣卫指挥使马顺勾结阉贼王振,祸乱国政,以至有土木堡之变。我朝百年,厂卫之祸尤烈,多少忠贞之士坏在他们手上。我等读得是圣贤书,胸中有的是一股浩然正气,怎肯与厂卫在一起?这学堂,不办也罢。”
苏木默然,文官系统和厂卫特务相互敌视,水火不容本是明朝政治的日常生态,这其中未必没有相互牵制的意思。
读书人嫌恶厂卫,见了面一口一个“狗腿子”、“阉贼”地叫,也是所谓君子所必须的操守。
对此,苏木也不便多做评论,反正他同胡顺已经翻脸,以后也不可能来胡家货栈。
但是,马上就是院试,自家的事情自家清楚,以他现在的水准进了考场,能不能中,这可难说得紧,自然要天天呆在韶泰身边好生温习才对。
就问:“韶先生离开之后,可去其他地方教馆,学生也好一道过去,日夜聆听教诲。”
听苏木这么问,韶泰的脸色好了些:“子乔,你又这份上进心,为师很是欣慰。离开胡家之后,本师也不打算去其他地方授馆,就在县学讲一段日子的学,你若有兴趣,就过来旁听。”
这是要一对一指导啊!
苏木闻言心中欢喜,连连拱手:“多谢恩师。”
“不过,须答应我一件事。否则,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学生,你也不要在外人面前说有我这个老师。”韶泰一脸森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