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扶起了他,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智行云唰的一下挣脱了他的手臂,冷哼一声,大步走进了悬壶洞中。
悬壶洞中的萧欢云盘腿坐在巨石上,一身甲胄裹着娇嫩的身躯,此时却不知为何放开了头上一缕长发,随意的盘在脑后,雪白的小脸上还带着一丝慵懒,别有一番少女的风情。
秦无忌束手而立,如明月秋风,一派悠闲,夏侯敬德却是恭恭敬敬目不斜视,唯有智行云痴痴望着萧欢云那娇媚的姿容,忘情的走上一步,口中轻声道:“欢云,这些日子不见,你可清瘦了。”
萧欢云抬起眸子扫了他一眼,咯咯笑了一声:“智行云,你这小子还是一副公子哥儿的模样,夜叉玲珑,何曾有过清瘦的时候!”
她语声不大,双眸带着一丝不满的灵光,虽还有几分笑意,但澎湃的压力立刻笼向了智行云。
智行云脸色顿时一白,心中大惊之下,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头也不敢再抬起来。
他也是被萧欢云方才跟秦无忌的暧昧气蒙了,竟然有些忘了这位七尺夜叉,八罗金刚的疯癫性子。
秦无忌在一旁见这位晋国豪门之子颤颤发抖,就连夏侯敬德也是大气不敢出一声,心头反而也是有些不安,自己这些日子总把萧欢云当个小丫头看,便是拜她为师后也是没有多么注意,如今看来真是有些傻大胆了。
萧欢云银铃般的笑声戛然而止,冷哼一声,转头见秦无忌眉头紧锁,只一探查,便发觉这徒儿的“玄武般若心法”竟已冲到了第二层,不禁眉开眼笑:“啊哈,小徒儿你果然没让为师失望,我还在想着怎么让你快点突破,没想到你自己就搞定了!”
她说着自然就来到了秦无忌身边,熟悉的踮起脚尖,伸手拍着他的肩膀,眉间都弯成了一道月牙。
秦无忌呼出一口气,下意识的让开一步,口中淡淡道:“师父你发起火来太吓人了,以后弟子可不敢再随便了。”
萧欢云一呆,嘟起了小嘴,却转身对夏侯敬德和智行云道:“今个儿看在本座爱徒的面上,饶了你这一次,起来吧,我交代的事情可办好了?”
夏侯敬德这才缓缓起身,不敢理会身旁智行云那难看的脸色,先行了一个军中大礼,这才沉声道:“属下得将军之令后,这些日子不敢松懈,已派出十二支斥候,沿着淮阳,乡宁两郡探查安平侯大军迹象。”
他说着沉思了一下,这才继续道:“那安平侯退兵百草门后,淮阳王便调离了少梁城,蒲城两地守军,又命安平带淮阳武士,一路向南,此时已沿更阳县,太谷县一带休整。”
百草门就在少梁城中,少梁城之北便是蒲城,但淮阳王和安平侯不但撤离了两城守军,还带着大军远远的向南躲避,最后落脚在两个小县城休整,看起来似是放过了百草门,更有畏惧萧欢云的样子。
但萧欢云听得却是皱起眉来,她缓缓走了两步,忽然走到巨石之前,小手轻轻拍了拍。
那巨石足有一丈高,八尺宽,就如一间小屋子大小,被她这样一拍,却轰隆一声沉入大地之内,整个悬壶洞瑟瑟发抖,一阵沙尘抖动。
秦无忌暗自咽了一口唾沫,想到就是这只小手,也曾拍过自己的肩膀,也曾拂过自己的脸颊,却没想到一掌之威,竟是如此惊人。
此时那巨石已陷落大地之内,恰如一张长长的石桌。
萧欢云随手在巨石一旁捏了一下,顿时捏下了一块碎石,在小手中揉搓了几下,便化为石尘落了下来。
夏侯敬德跟她南征北战多年,立刻明白大将军这是要做一副沙盘,以查看如今局势,急忙走过去,在巨石上以手指画出了八道横线,代指淮阳王控制的八郡之地。
那巨石乃是青冈之石,便是巨斧钢刀狠劈下去,也不会出一条裂痕。萧欢云鬼神一般的修为,随手捏碎也便罢了,那夏侯敬德竟然以指头随意就在青冈石上画出半尺多深的沟痕,又是如此轻松,不禁也让秦无忌咂舌起来。
于是萧欢云揉石洒兵,夏侯敬德画线为图,再有智行云一旁参谋,不多时整个淮阳八郡的沙盘图就做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