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无忌千思万想,却想不到李本草会说出这样一个地方来,但他随即就感觉到那飘来的温热气息除了脂粉香味,果然带着汾酒之味。
此时李本草缓缓又道:“这天香坊乃是古交城第一青楼,光是藏酒的地窖就有十二层,咱们便在这第十二层中。”
秦无忌默默点头:“果然是在极深的地下,若不然早该听到酒楼嘈杂之声了。”但他现在更是怀疑李本草为何将自己带到了这个地方。想着便试探道:“阁下果然是大隐隐于市,为了躲避霍伤寒,竟然挖了这么长的一条地道,还躲在青楼底下。”
李本草听他一下就说出自己心中忌惮的大对头,不禁一凛,但他却很快摇摇头:“秦公子你这人算是聪明绝顶,猜到老夫要躲着那霍伤寒,但霍伤寒现在丹海的伤势还未恢复,我若是躲他,也无需这么麻烦。”
秦无忌没有说话,那李本草微微一笑:“这地道其实是三日前挖出来的,老夫亲手所挖,这是因为有件大事要办。”
秦无忌也是笑了起来:“不会是想在这个地方建个丹炉,再好好炼制我吧。”
李本草听他这样说,脸上闪过一丝怒气,那日在百草门炼制秦无忌,实在是他平生一大昏招,不但让这小子重塑肉身,而且错过了一统百草门的最好时机。
但他的怒气很快就消失了,口中淡淡道:“你我之事,不过是个人恩怨,哪里算得上什么大事。要知如今这世道,正是四国争霸,诸侯逐鹿之时,一旦有了战事,便要血流漂橹,埋骨如山了。”
李本草说到这里已是语气森森:“不说那平常百姓,便是修行之士,在这举国大战中也要魂飞魄散,难有全尸,那才是真正的大事!”
秦无忌听他语气如此严肃,并不是有意戏弄自己,不禁皱眉道:“我知道你是楚国奸细,但你只一人,独在这晋国之地,却想要掀起举国大战么?”
李本草哼了一声,起身走了两步才沉声道:“你又错了,我说举国大战是大事,那避免战争,免去这生灵涂炭之祸,岂不更是大事中的大事?”
秦无忌这下可真愣住了,在他心中李本草绝对是个阴险的大恶人,但这个大恶人现在竟说出这么一番大道理,还不是在开玩笑,一时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李本草见秦无忌不说话,便放松了语气,缓缓道:“秦公子,老夫知道你心有成见,但这次老夫用尽心思将你制住,却不是为了什么饕餮,或者报那私怨,而是希望你能助我一臂之力,完成一件大事!”
秦无忌纵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也想不到他辛苦捉住自己,竟然是要自己帮忙做事。
耳中听他反复说着什么大事,不禁皱眉道:“到底是什么大事,你倒是说清楚一点啊。”
李本草却还在犹豫之中,其实他方才的话,倒有一半是假的,他捉住秦无忌就是为了龙子饕餮,更是为了报那个人恩怨。只是三日前接到了楚国师门来的密函,交给了自己一个绝对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李本草的身份,终究还是楚国医宗的间谍,师门交代的任务更是涉及到了整个楚国的利益,他其实是万般无奈之下,才想到要和秦无忌联手。
这里面的种种心思,自不能和秦无忌说清楚,但此时秦无忌问到了这个问题,他也不能不说。
李本草犹豫了良久,这才缓缓道:“今日子时三刻,天香坊内会迎接一位尊贵到极点的大贵客,这大事嘛,便是要与哪位大贵人见上一面。”
秦无忌听得心头一震,不由自主的问道:“是什么贵客,尊贵到了哪种极点?”
李本草瞪着他,又是许久之后才一字一字说道:“晋国国君!”
饶是秦无忌是穿越者的身份,对人世间的尊卑权贵看得极淡,也被他这件“大事”吓了一跳,呼吸都有些不畅起来。
李本草很是满意他的表情,嘿然道:“如何,算不算得上是大事呢?”
秦无忌只惊诧了那么一下,很快就平静下来,却淡淡道:“不就是晋国国君么,不也是个人,一个鼻子两只眼。”
李本草嘿的一声,拍拍他的肩膀道:“你这样说,足见不是迂腐之辈,我便也说清楚了,那晋国国君此番前来,乃是因为淮阳王病重,上表求见国君。”
秦无忌摇摇头:“淮阳王的心思,好像晋国没有不知道的,国君为了臣子病重,不惜亲自前来,倒真是一位心疼臣子的好国君。”
李本草听出他不信之意,摇头道:“姬天聪虽然好色贪婪,但并不是愚蠢之辈,他这番前来,却是没有办法的事。”
秦无忌愣了一下才明白,这“姬天聪”说得便是晋国国君了。
只听李本草继续解释道:“姬天聪这次是被淮阳王逼迫而来,你可知金刚门的燃灯大会?”
见秦无忌微微点头,李本草接着道:“那燃灯大会乃是晋国护国之宗,金刚门的第一盛会,亦是晋国国君祭拜先祖的大日子,那是因为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