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文画觉得小看了这个世界的科技力量。船舱内部,骡马、驴子被蒙着眼睛,转动着滑轮,进行动力加持,推动着大船向前航行。
下面的管事,还想带领伍文画了解船的构造原理。听得一大堆术语,伍文画还是赶紧跑上来了,自己下去是要知道再过几日,月残时船只经过的区域地形的,算了,这事交给此次的护卫统领老赵去布置吧。一群杀手,应该不会为上官信韬带来什么麻烦才是。对这些黑暗下的勾当,上官处理得挺得心应手的。相信便宜儿子的能为,搞事不是自己的作风呢。
龙府早餐时,上官信韬连连打个几个喷嚏,引得疏楼龙宿诧异不已。
“麦这样盯着看。我在想,铁定是你母亲又做了什么大事了。”上官信韬曾听伍文画在怀孕时念叨过,打喷嚏是有人在碎碎念,为了维护形象,便这样胡诌了。
疏楼龙宿满眼疑色,说道:“这与汝打喷嚏何干?难道是母亲说过什么稀奇的理论,被汝拾牙慧了?”
上官信韬牙疼不已,瞬间觉得面前的鱼粥不香了:“龙宿,当年你母亲给你留的画像,真是一步好棋。”
“怎么?汝想挑战疏楼龙宿的底线?”紫发少年,微敛紫眸,气势初具。
“龙宿,你终究是没见过血的乳虎。离成虎还有不小的距离,想踏云而上九天,更是漫长。这次,考进学海无涯,努力用功吧。顺便一提,那里将是你历练的开始。”上官信韬撩袍站起,气一扬,少年的势瞬间消弭。
红色衣袍迎着晨光,走出餐厅。疏楼龙宿眯眯双眼,重新搅动桌上碗中粥,娘亲不在,胃口也没了,上官,汝真是扮猪的龙啊。可为何汝就不在武林起风云,而是甘心做商业巨子呢?
“江中鲥鱼粥味道怎样?”伍文画换了一身常衫坐在捡来的小子对面。至于那个黑袍的刀客,还是装没看见吧。自己可不想被大家当做起肖的疯子。
“滑滑的,一下就唆进肚子了,还特别香,好吃,太好吃了。”乌脸的娃娃幸福满满地喝了一口粥,沉醉道,“夫人,我叫黝儿。你以后可以叫我这个名。”
“嗯,跟你形象挺搭的。你父母给你取的,这么有品味?”伍文画话说出口,就后悔了。自己好像尬聊了哈,如果父母在,这小娃娃也不会沦落到被人欺负。
“没,我也没见过我父母。是一个真好真好的鬼叔给我取的。”黝儿眼神暗了暗,随即湛亮起来。
伍文画掩饰性地扯了下袖子,微笑道:“那收养你的人呢?你怎么到山林里去了?”
“鬼叔说我呆在鬼狱不安全,送我来到人间了。”黝儿年幼漂泊,不知鬼叔此举用意何在,“夫人,你能送我回鬼狱吗?”
“啊?这个,我、不能。”伍文画在小娃儿眼巴巴的眼神里,渐渐低下的头又重新抬起,终是斩钉截铁地拒绝了黝儿的提议。
冽红角猛地舒了一口气。这位出身富贵的夫人,心性纯良,觉君能在她那里成长,总比跟着九天玄尊好多了。
“为什么?”黝儿终究还只是个孩子,问到底道。
“我也不认识路,带你肯定会迷路啦。你麦看这些人听我话,其实他们的主子是别人。”伍文画对龙府的事情,没有过问。她终究认为,那里不是她的家。可是儿子在那里,自己也只好借住。现代人对自己宅居地单独所有权的烙印深入灵魂,可怕。
黝儿抿着嘴唇,微不可查地耷拉了脑袋,闷闷道:“是黝儿给夫人添麻烦了。”
这孩子真懂事。懂事早的孩子,不是身世坎坷,就是看脸色太早,伍文画心疼道:“不麻烦、不麻烦。你这么乖巧,想必你的鬼叔会好好等着,等你回去接他的。”
“真的吗?”黝儿脸上重新焕发笑颜。
“当然了。鬼族性命好像都挺长久的。”伍文画在一些闲书上看到过对鬼族的描述,印象最深的就是命长,“鬼狱那样稀奇的地方,是什么样儿的呀?”
“没有人间这么好看。整日都处在黑夜中,无光无亮。有些地方,更是血气弥漫。”黝儿随鬼叔到处浪,见过的地方也是不少了。
“原来是这样子的。那还是不好奇了。像我这么喜好光明的人,看着黑幕低垂的景色,肯定让心情不痛快,不找虐了。有时间,我带你出去玩哈。”伍文画喝完面前的粥,用绣帕擦掉水渍。再从锦囊里掏出一块龙形方帕,递给黝儿,“这是我绣好打算送给咻咻的,他不在,你就先拿着用。不要介意哈。”
“咻咻是夫人的儿子?”黝儿接过方帕,是一条金龙腾云图案。
“他是我儿子,大名叫疏楼龙宿。你以后见到他,还是叫大名好。别人叫他小名,他是不搭理的。”伍文画重新扎好锦囊,绑在腰间,“他比你大几岁,喜欢紫色的东西。是的呢,我再绣的帕子要用紫丝线绣了。以后,这明黄色的龙图腾就给你用好了。”
“夫人的意思是以后还会给我绣吗?”黝儿开心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