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妈靠给老人们洗衣服做饭维生,一家三口,借住在敬老院的破房子里。
沈田看上徐楠,还有个说不出的原因——身为爷们儿,总得能“罩住”自己的马子吧?
可他兜里的钱,只够罩住贫穷的徐楠。
无知者特别无畏,沈田便一往直前,开追!
追徐楠这事儿,沈田不知丢了多少人。
他给徐楠传纸条,被纪律委员举报罚站。
揪徐楠辫子,挨老师粉笔头。
写份情书吧,还被语文课代表截胡,挑出十多个错别字,糊上板报“晾尸”。
沈田闹了太多笑话,但有件事始终坚持。
他知道徐家不是总能吃上白饭,徐楠的午饭,有时候就是一片大锅巴,焦黄厚硬,总要啃半天。
于是,沈田就去抢那锅巴,抢不过就拿自己的饭交换。
徐楠不傻,沈田强迫交换的午饭,都是她爱吃的菜,吃了几回,便什么都明白了。
后来,有天下了晚自习,沈田从裤兜里抠出10块钱来。
说他爸连赌三天了,今晚回家肯定得搜他的身,刮钱去扳本,所以这包子钱,徐楠就帮他管着。
他沈胖的钱,以后都归他老婆管。
徐楠捏着有些潮湿的钱,居然回答了一句:“好啊!”
沈田当时便傻了。
那天晚上,沈田第一次骑车带女朋友回家。
徐楠头都不敢抬,胳膊却牢牢圈着他的胖腰。
两人从一群学生中间飞驰而过,手心全是汗,可手指缝里吹过夏夜的风,特别清凉……
此后4年,沈田的后车座上,总是坐着徐楠,一天不落。
毕业后,徐楠以第一名考去了师专,图的是学费全免还发补贴、包分配。
沈田则选了挨着师专的三流技校,不上课的时候,就闷头打工赚钱。
沈田啥都干。
他在夜总会看过门,在洗脚房练过手,在澡堂里搓过背,在夜市卖过江南皮革厂的包……
那会儿他手头宽裕多了,就连徐楠一家都能吃上肉。
只要沈爸不赌大的,他就活得挺像样了。
再看着小楠脸也张开了,小胸脯也挺起来了,那漂亮劲儿嘿嘿,他只要能拉个小手,亲个小嘴,这日子就好比他的身材—圆满!
回想起来,技校三年,是沈田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光。
然后,这幸福结束于一个夜晚,一个沈妈回家的夜晚。
沈妈混得孑然一身、身患绝症地回来,哭得没了人样。
沈爸不曾想,还能等回老婆,竟然啥也不问。
只是一个劲地说回家就好,有病咱治,肯定能治好的。
那晚,沈田把家里存款清点了一遍,看不见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