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小夏下了晚课,照例来喝奶茶,并证明自己还活着。
回头却瞥见烧烤摊前,多了一位西装笔挺的高大壮汉。
身边跟着一位少女,黑套裙,表情绷得像快砖。
敖放正闷头烤一条鱼,不经意抬头,手里的扇子差点飞了出去。
“爸?还有蜿蜒?你们来干啥……”
小夏记得太白说过,敖放是珠江龙龙王,敖明的独生子。
这么一看,龙爸果然仪表堂堂。
至于那位曹蜿蜒,太白也赞叹过,说是草龙一族少有的天才龙女,灵气逼人,聪明得一塌糊涂。
因此被珠江龙宫招去,做了水府执事。
敖放自打五百年前,在忘川闹事,弄破了地府封魔大阵,为此被秦行连揍一个月。
最后被迫签了卖身血契,只能镇守忘川不得回家。
如今龙家父子久别重逢,照理说应当拥抱嚎啕才对。
然而。
敖明上下打量着满身烟火气的儿子,语气陡然降到了冰点:“这里人多,找地方说话!”
爷俩于是去了红花小院。
小夏远远跟着,没进门便听见里面一声吼:“你口口声声说什么跟随冥君修行,竟然是在夜市卖烤鱼?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没出息啊,果真没出息!”
敖放被骂得一水儿干笑,没话找话道:“爸你要吃鱼不?我去给你烤条大的……”
敖明噎得说不出话,按着胸口直喘。
身后的曹蜿蜒,适时站出来,躬身道:“殿下,龙君陛下上个月在南琼海迎战灯塔国大黑鱼,受了重伤,只能吃素,不能吃带发的东西咋不说?”
“我还给你买了两百斤忘川墨鱼干……”
电话里敖放便愣了愣,显然有些急:“爸你不能吃鱼了?
敖明气得吹胡子:“什么爸?叫我父王!没规矩!”
敖放便干笑着垂头,低声叫了句“父王”。
敖明见儿子蔫吧委顿,心里越发不痛快,怒极冷笑道:“你都一千岁了,还是条蛟龙。你看看人家蜿蜒,草龙出身,没爸的孩子,才五百年就过了真龙考试!”
“她如今是我珠江龙府的顶梁柱,可你呢?身为龙宫太子都干了啥?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没用的东西!”
敖明骂儿子都不用喘气,五分钟排比对仗,简直酣畅淋漓。
敖放则是滚刀肉,油盐不进一味干笑。
敖明怒骂无效,只得仰天长叹:“算了,我还以为生了条华夏绝无仅有的墨龙,以后你能有大出息。”
“可我终究还是错了,你的确是绝无仅有,你的没用无能,绝无仅有!”
珠江龙王总结陈词完毕,红花小院站都不想站,瞬间化作一抹水汽不见了踪影。
曹蜿蜒追之不及,干脆留下来,神色凝重道:“殿下,莫怪陛下生气。七日后超强台风便要登陆珠江口,陛**为镇守神龙,必须护佑苍生,亲自迎战风暴潮涌。”
“只是他重伤在身,届时怕是有心无力……今天我们去市政府开了防灾减灾会议,陛下深知情形危急,才痛责于你的。”
敖放抹了把脸上的口水,终于挂不住笑容:“我从小被他骂,一直这样,跟台风有什么关系?你别和稀泥了,反正他喜欢你,有你当他亲闺女就行了!”
“殿下,您别这么说,蜿蜒惶恐……”
敖放忽然恶狠狠将手里的扇子,砸向曹蜿蜒:“你惶恐什么?你最优秀,从小就是我的榜样,人家蜿蜒多懂事,人家蜿蜒多争气,人家蜿蜒学习多好……”
“你就是我爸敲打我的棒槌,敲了整整800年!反正我是忘川龙,珠江台风潮涌,关我屁事?”
曹蜿蜒被蒲扇砸中了脑门,立刻躬身行礼,却忍不住红了眼眶。
小夏一直默默观战,直到曹蜿蜒挨打,顿时便火了。
话说,这小龙爷对她恶劣些,她可以忍,毕竟摸人家逆鳞在先。
可这曹姑娘一直恭谨,他凭啥欺负人?
于是,小夏抽身挡在曹蜿蜒身前,怒道:“她做错啥了?台风那天,你本来就该回珠江帮你爸!”
敖放捂着鼻子后退,像只炸了毛的哈士奇:“你没听他说,我没用没出息吗?珠江那么大,龙多得是,人家哪里就指望我了?”
小夏默默望了他几秒,忽然微笑道:“敖放,你恶形恶状对我这么多天,我也忍够了!怎么样,决一死战吧?”
“就比掰腕子,你不能用神通,咱俩纯比力气!今天要是我赢,你麻溜地回珠江龙府,帮你爸扛台风去!”
说着,小夏愣是抓过小龙爪,一把按在花架下的石桌上,端正决斗的架势。
要是搁往常,小龙爷绝不跟普通人类,还是个女的,干这种幼稚的事情。
可是今天敖放大概被亲爹气疯了,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