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龙爷牵着她的手,混入夜市人群中,乐呵呵东瞧西看。
很可惜,这花灯夜市只能远观,不能近瞧。
年货摊上,小五拎起红彤彤的春联,上面却写着“悲魂归去,音容宛在”。
她去买吉祥挂饰,福字下边一串金蛋蛋,细看都是刷金漆的小骷髅!
敖放带她去吃馄饨,上来碗咬一口,一截手指头
可这事真不能怨大家。
本来么,死鬼开的夜市,哪有人间的货?
于是这花灯夜市逛了不到50米,小五已经脸色发白,扯着相公说这里危险,赶紧回家。
秦行也不指望弄个夜市就能管用。
没关系,A计划只是铺垫,他的B计划才是一击必杀!
“道士的米糕蒸好了吗?甭管熟不熟,赶紧抬过来!”
说来也巧,这几天好几拨道士踹门捉鬼,却被秦王殿扣下加班。
如今,他们是八香街仅存的一小撮活人。
道爷们法术稀烂,但米糕却蒸得香喷喷!
为了套出小五的来历,秦行还特别下令,给米糕加上夹心馅———幽都槐花拌白糖。
《神异经上说,槐者,鬼木也,每一朵槐花绽放,都是生死离别的思念。
小五吃这个,八成能想起她爹是谁。
这会儿,小龙爷甜言蜜语拖住了小五,只说自己好饿,愣是买了两块千层糕。
还亲身示范,一口咽下半边!
可是……
这玩意儿究竟放了多少槐花呀?
小龙爷一口千层糕下肚,立刻悲从中来,吧嗒吧嗒掉眼泪,完全控制不住。
只见小龙爷哭得蹲在地上,一声嚎啕:“苗苗我想你呀!年轻轻的你怎么就去了……”
这变故实在突然,别说秦行愣了,满夜市的死鬼全愣了。
苗苗是谁?
苗苗咋了?
小龙爷你关键时刻掉的啥链子?
整条街上,只有小五搂着敖放,一脸慈祥地哄他:“好啦我知道你喜欢苗苗老师,上幼儿园的时候就爱牵她的手。可她死了20年了,小墨鱼,你咋还哭呢?”
小龙爷抬起头来,泪眼八叉一阵哽咽:“你咋知道我幼儿园的时候……等会儿,你叫我啥?你怎么知道我小名?”
小五顿时迷蒙:“小墨鱼吗?我也不知道我怎么知道……”
敖放用力抓住她,一副上不来气的模样:“你相公难道叫敖清?”
小五想了想,欢快一声笑:“是了,清清就是你,我相公。
小龙爷接近崩溃:“你儿子叫什么?”
小五努力回忆:“我有儿子吗?不记得……不过我有个小孙孙,黑乎乎的,他叫——”
“哎!这事别在这儿说!”
敖放急得一声吼,扛起小五风一样往外冲。
龙爷身手敏捷啊,瞬间就没了影儿。
灯影底下,秦行揉着脑门,完全哭笑不得。
得,这回他总算知道小五的家在哪了。
……
夜半三更的时候。
一条金龙从天而降,风暴一般冲进了红花小院。
珠江龙王敖明,小龙爷的亲爹,这会子胡子拉碴,满脸憔悴。
“姓秦的,我妈在你这?她人呢?”
秦行放下《华夏龙族防疫手册,四面看看:“刚才还在,现在……哎?去哪了?”
龙王爷一声咆哮:“什么?你把她弄丢了?”
“她孙子陪着呢!”
秦行抹了把脸上的龙唾沫,很没好气,“你自己把亲娘弄丢了,怎么还怨我?她得了老年痴呆,你们居然让她一个人住在西江,还任由她乱跑?你怎么伺候的老人家?”
此言一出,敖明顿时灭了气势,无比疲惫,垂头丧气。
说来龙王爷也挺冤的。
老太太平日彪悍得很,号称西江一霸龙娘娘!
她偶尔忘个事,谁敢说她有病?
还是龙族千年不遇的老年痴呆?
唉,说这些都没用,总归还是他这个儿子的错。
龙王爷抹了把汗,连声问道:“我妈她……还好不?有没有受伤?这几天吃好睡好了没?她没事吧?”
小五能有什么事?
有事的是我好吧?小夏现在都没回来!
秦行强忍腹诽,安抚龙王爷坐下,然后问道:“老人家不是寻常的龙,她的真身是什么?”
“灯龙。正月里舞龙灯的那个灯龙,承天祥瑞,集人间福愿,所以我娘的名讳为‘龙舞’。老天赐名,华夏龙族独份。”
华夏独一份的尊荣,照妖镜的档次哪里够得上?
怪不得照不出原形呢!
而且,人家不是二百五的“五”,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