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甸甸。
傍晚,可寻一身疲惫回到八香街,只见夜市喧嚣,十分火爆。
两个男人在街边吃甜品,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勾肩搭背,黏得像根油条。
好吧,虽然公众场合有碍观瞻,但她毕竟不能歧视别人的性向。
不过那男的咋如此眼熟?哎?王……王盛?
这么说,他是**恋?
所以王家大方出礼金,又猴急结婚生娃,原来不过是同志骗婚而已。
常可寻顿时风中凌乱,后背滑下一条冷汗。
差一点啊,她就万劫不复了。
小夏匆匆赶了过来,拉她去暗处:“听说你逼你爹妈退回了彩礼?”
常可寻微笑,点了点头:“我报了警,他们不敢不退。”
小夏噗嗤一声笑,递给她一叠钞票:“你的押金要回来了,翻一倍算是欺负你的罚金,数数对不?”
“这怎么……”
“我给王盛介绍了一个对象。瞧,就是你那个恶女二房东的男朋友,并且鼓励他俩回家闹革命,出柜追求真正的幸福,他俩想通了,这是给你赔礼道歉的钱。”
小常已经目瞪口呆,半晌,喃喃道:“小夏,我的排骨永远替你插刀……”
小夏立刻谄笑:“你前两天替我写的《八香街盒子山事故报告,文笔特别好,现在我阎王大哥又逼我写五万字检讨书,你看……”
“我写我写!全部交给我,两天完工!”
小常打鸡血似的拍胸脯。
然而下一秒。
秦行已然揪住了小夏的脖领:“你再让小常替写一个字,我让你抄《神异经十遍。”
“啊……大叔恶霸!”小夏抱头哀嚎。
“你喊我什么?”秦行越发恼怒。
“大哥恶霸!”
“中了魔毒都敢瞒着我,我就该罚你抄书抄到地老天荒
常可寻望着拌嘴的两人走远,噗嗤笑着,眼中满是暖阳。
她穿过灯火迷离的夜市,走回家来。
八香街的盒子山终于清理完毕。
秦行不知用了什么手法,居然将几十个箱子,原样塞回了褶子巷83号。
老屋木架已经搭起来了,砖墙也砌好了,只差个屋顶没铺瓦,如今蒙着塑料布。
可寻琢磨着,如果用上这小夏给的钱请人,三天也就好了。
老屋留出的空间,还是那么窄,常可寻依旧只能睡纸壳箱。
桌上还是那枝白山茶,含苞待放,挂着水滴,仿佛常灿刚刚离去。
“姑婆,有个好消息,我面试合格了,找到工作了!给职场女性配送鲜花的公司!”
“嗯,公司就十个人,创业团队,工资也一般,可我特别喜欢这个项目。我想好好干几年,等攒够了钱,再去念个研究生。”
“不过第一个月的工资,我想请小夏她们吃大餐,你说吃什么好呢……”
可寻唠唠叨叨的,忙着忙着,趴在桌上睡着了。
她又梦到了那个女人。
这回,可寻终于看清了她,她的眉眼和自己一模一样。
原来,她也是常可寻,她是桀骜不驯、坚定勇毅的那个自己。
可寻朝她伸出双臂:“一直憋屈你这些年,对不起,以后再也不藏着你了。”
梦里的可寻微笑着,融入她的身躯,再没有分离。
以后,再不会有噩梦了。
以后,难过的时候、高兴的时候、夜深人静的时候,她都会记得好好拥抱一下自己。
做女人么,拥有完整的自我,才能扛得住,好好活。
……
……
我们这个时代,优秀的女性是什么样的?
她们工作全能,家务全扛,生娃也是辣妈,脸蛋身材一级棒!
她们持家有方,丈夫宠爱,孩子都是状元郎……
曾几何时,成为这样的女性,是我的梦想。
后来,有一天,我醒了。
——八香小区,罗微
……
太白星君最近精神不好,一直闹失眠。
往常,神仙哥只要往红花小院的屋顶一躺,立马睡得像个死人。
可如今,他变成了一台人形压路机,每天在屋头翻过来,滚过去,轧得瓦片嚓嚓响,闹得家里鬼都睡不着。
天蒙蒙亮的时候,秦行实在忍无可忍,爬上了屋头。
“为啥呀?为啥?你既不伤春悲秋,也不忧国忧民,你连心都没有,咋还能失眠?”
秦阎王吼得响,可惜太白不甩他!
不就是互相伤害么,来啊谁怕谁?
“我要是知道为啥失眠,我早睡着了!话说你睡不好难道赖我吗?把小夏带走的是她亲爸,有本事你找她爸理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