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左右,有危险就喊我名字……”
何晨习惯了太白的恶劣无赖,却不适应他的啰嗦。
她没有言语,只是深深看了他一眼,便转身走了。
……
……
罗微的梦,一个接一个。
记得她第一次跟温博士见公婆,余秀芳便忧心忡忡:“这姑娘娇滴滴的,将来怎么扛得起一大家子?”
当初她还奇怪,结婚只为了爱情,干嘛要扛一大家子?
后来,她懂了。
温博士这人,十指不沾阳春水,从小到大只负责一件事学习,毕业之后只做一件事上班。
这个完全不会干家务的老公,罗微最初是想训练一下的,温博士也算配合。
但只要他拿起抹布笤帚,便会被婆婆一把夺过去!
“我儿子从小就没干过这个,他不会!还是我来!”婆婆笑得客气,罗微十分无奈。
后来,儿子陶陶出生,爸爸一抱就哭,孩子两岁了,爸爸连奶粉都不会冲。
陶陶天天晚上哭闹,温博士却能一觉睡到大天亮。
女人只要生过一次娃,经历过非人的琐碎和折磨,便对丈夫没了念想。
再生第二胎,已经近乎绝望。
罗微对温博士的感情,好比他一路后撤的发际线。
岁月的油烟太重,有些事看不清也好,还能凑合。
罗微是MBA毕业,生了两个娃再找工作,只能做个基层HR,不知多憋屈。那时婆婆生病,她实在应付不来便请了保姆。
温博士抱怨说,老婆的工资给完保姆就剩800块,不如辞职回家。
罗微却咬牙硬撑,死活守住了自己的饭碗。
经历了生活打磨的女人,就像炉子里炼出的钢!
公婆去世之后,温家进入罗微时代!
她拼工作,两年内升了总监。
她拼孩子,英语、钢琴、滑冰、书法……特长班节节不落。
她拼自己,妆容打扮美美的,饿死也要好身材。
她拼房子,地板吊线、烟道下水,没有她搞不定的!
至于温博士,退居二线战五渣,罗微只要他别添乱就行。
甚至这大半年她怪病缠身,温博士都不知道!
每天,罗微的时间表以分钟计。
起床做饭、送娃上学,上班,下班,买菜做晚饭,送大娃上补习班,辅导二娃做作业,顺带还要给娃添置各种用品,甚至亲手缝制滑冰服。
毕竟商场卖的太贵,上千块一件不值得……
螺旋梦境之中,罗微过了最寻常的一天。
二十四小时中,她睡了六小时,休息二十分钟,还是在公司的洗手间里。
太白隐身全程跟随,瞧着罗微累得扶腰直喘,心疼得整个胃都抽抽!
妈蛋!
温远行你屁股生根了?
你长在沙发上?手机是你老子娘?
拖地的那个女人,可不是你老婆!
那是我……我的宝贝!
太白气得翻倒,忽然间,却发现温博士的身形模糊起来!
他的身旁还坐着一个更模糊的身影,那是他爸爸温言。
温家的魔是什么?
此刻终于露出端倪。
温家爷俩落在地上的影子,忽然像水一样流淌起来,化作许多分枝朝四面八方延伸,中间还不断分裂。
不知不觉间,一张纤薄透明的大网,将整个温家牢牢裹住!
屋内的温家人,就像蛛网上挣扎的蛾虫!
怪不得早上何晨搜索时,仪器完全没动静——
走入温家的那一刻,他们便入了魔物的肚子!
局中人都是棋子,他们翻不了盘!
这个魔物,没有附着在任何人身上,他是一个局,一张罗网,困住的是整个家庭。
它吸食的是温家代代相传的痛苦、无奈和折磨!
温家的丈夫不懂付出,没有担当,因此虚化成了家族的背景摆设。
温家的媳妇,独自承担家庭的辛苦,困兽之斗中,锻炼出异常的强势。
她们用冷漠和咒骂,对抗丈夫的无情与无能,却又把儿子溺爱成了下一任无能的丈夫!
鸡生蛋,蛋生鸡,悲剧循环无止无休!
温家的媳妇岂止相貌相同?
她们的命运都是一模一样!
然而她们终究是凡人,一个个才到中年便被透支得灯干油尽。
一旦她们倒下,温家的男人扛不住家庭的重担,便以追求自由之名,仓皇逃窜……
这局做到今天,也该结束了!
转念间,太白便要抽剑斩魔,不料何晨仿佛知道他的心思。
低声喊道:“长庚!现在不能除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