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的声音……
谢月只觉得,一阵寒气从脚下往上冲,冷得人骨头都在打颤。
紧接着,方圆数里,在慢慢地凝结着冰晶,从这里蔓延开来。
那股黑色的雾气之后,谢月猛然回过神来。
不怕死一般,闯入那寒厉冷冽的寒气中心。
果不其然……
谢月整个人就像被钉在了原地一般,僵立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只见前方,是一道被黑气笼罩的身影,他长发黑袍,周身早已凝结了厚厚的寒冰。
和谢月第一回见他的情形不一样,第一回见到他的时候,他甚至未曾真的露面,只沉默地立于那黑色的雾气之中,目空一切的冷冽。
但此刻,他是跪在地上的,看起来,痛苦极了。
他低垂着头,谢月隐约可以看到他的脸色煞白。
他身上正在滴水,每一滴水落地,都顷刻间凝结成了冰。
而如此令人寒意入骨,冷得牙齿都打颤的情形之下,谢月却觉得,他眉心的红色枷锁印记,此刻像熔岩一样发出灼人的红光。
好像一靠近,就会被灼烧得尸骨无存。
不仅如此,他身上还背负着沉重的枷锁,和寒铁铐链。
那寒铁链子就像活过来一般,直穿入地,犹如千斤重,沉沉地拖拽着他,将他死死地束缚在此地,挣脱不得。
那泛着寒意的寒铁枷锁,冷到发出阵阵蓝白寒光,就像电光缠绕一般,锥心刺骨。
地狱寒铁,让受刑的人,痛苦得寸步难行,原来是这个意思。
谢月也不知道哪来的胆子,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竟然已经将脚下的那一步迈出去了。
眼前的人,明显地有了动静。
他一动,连带着那沉重的枷锁和铐链,都跟着拖动。
碰撞出寒光来。
他抬起了头,是看到她了。
但他却没有更多的反应,只是重新低下了头,似疲惫极了。
发出了低沉而又冷冽的一个字,“走。”
是让她别过来,别管他?
还是她就是想管,也管不了?
大神说话都这么言简意赅吗?
可也太言简意赅了吧,很难意会啊。
谢月脑子里虽然在胡思乱想着,可身体还是很诚实,压根没有要走的意思。
她在他面前和他一样跪坐在了地上,伸手,轻轻地碰了碰他身上的寒铁。
“别碰。”低喝声越发严厉,就像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可是晚了,他呵斥的时候,谢月的手已经碰上去了。
谢月并没有感到丝毫不适,也不知大神刚才那一句“别碰”是什么意思,一时间,脸上的神情有些茫然。
刚想开口说话。
忽然,谢月只觉得肩膀一沉,是大神的头,正沉沉地压在她的肩上。
谢月的背脊一僵,整个人顿时傻了,一动不敢动。
令人诧异的事情发生了。
那洞穿入地的寒铁,忽然有了反应,它慢慢地从地底缩了回来。
然后,瞬间失去钳制的大神,依然保持着那个跪地的姿势。
只是压在谢月肩头的力道,更沉了,仿佛此刻只要失去谢月的支撑,他就会再也支持不住倒下去一般。
他眼底的神色,有一瞬的复杂无比,好在谢月什么也看不到,否则必是要问个没完没了。
谢月一动不敢动,安静了许久。
终于,还是听到了她小心翼翼问开口的声音,“大神,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判官林被一股煞气笼罩着,致使进入判官林的人受煞气影响,若是身上背负着罪孽,更易起杀心,第一个受戒的就成他们自己了,这股煞气……”
“是不是和大神你出现在这里有关?”
她的问题,还挺多……
大神压根没反应。
就在谢月以为大神不会回答她的时候,肩头的重量忽然一轻。
他低喘着气,面色苍白,沉默地看着谢月许久。
谢月一脸真诚地看着他,终于,他还是开了口,回答了她这个问题。
“因我未归地狱火海,因而受戒,身上所负枷锁名为伐罪,此地是受了我影响。”
他生而负罪,受枷锁寒铁束缚,久未归地狱火海,便是这般下场,因而,靠近他的……
都没有好下场。
“生而负罪……”
谢月的注意力,居然不在判官林受他影响,才发生这般事端之上。
反而在他为何受戒的缘由之上。
她忽然没头没脑地冒出了一句,“你信命吗?”
信命吗?
不信……又如何。
眼下,就是他不信的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