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口的界牌有些年头了。
上头布满了蛛网,红漆也掉了,扫开蛛网,才能勉强看清界牌上刻着的“邵家村”三个字。
白卿推了推鼻梁上的那副无框眼镜。
“我托朋友查了,辛美凤十几年前就被标注死亡了,从户籍资料上,只能查到这,听说是嫁到了这儿。”
一行人进了村。
这个邵家村,看着和其他任何一个小山村没什么两样,地里也有庄稼,长势也不错,看着就是有人打理的。
可不知为什么,路上却没能遇到几个村民,人少得可怜。
就算是远远地看到几个村民从自家出来了,在见到他们这些外人的时候,村民们便像见了鬼一样,迅速收回了脚,关上了门。
“大家的反应,好像……这个村的村民,似乎不太待见外人。”
谢月都有些不自信了。
“是不是我们看起来很可怕,像坏人?”
“这里不欢迎你们。”
警惕而又严厉,充满了排斥意味的声音,吓了大伙儿一跳。
站在他们身后的老头,约莫五六十岁,一身洗得发旧的粗布蓝衫,皮肤晒得黝黑。
眼神是略低着头往上看的,戒备而又阴冷。
老彪听声回头,冷不丁就对上了这样一双眼睛,吓得直拍胸脯。
“哎哟,走路不能有个声?吓死我了。”
老头没有理会老彪,只又毫不客气地又下了逐客令。
“赶紧走。”
白卿笑吟吟地没当一回事,厚着脸皮周旋道:“老乡,你看,我们也不是有意来这打扰你们,实在是我们倒霉,路上,车好死不死坏在这了。”
“这附近实在是荒僻,我们走了好一段路,才找到咱们村,刚刚打了维修电话,说是明天才能来。”
“天也快黑了,我们实在是没地方去啊,这荒山野岭的,万一有豺狼虎豹……”
白卿这话说得诚恳,竟然让人听不出弄虚作假来。
老头一时没说话,只用眼睛死死盯着眼前这伙人,似乎也在判断白卿这话里的真假。
又看了看天色,确实不早了,随即不太友好地深深看了他们一眼,侧了身。
“东面老槐树后头,有间老屋空着,你们在那待一晚,明天天亮了就得走,否则……待久了对你们没好处。”
待久了没好处?
眼见着老头走了,小甜甜凑了上来挨近白卿。
“小月不是说来查辛美凤这个人,你怎么不问那老头?”
“问了,你觉得他能说?”
白卿微眯了眼,像看傻子一样瞟了小甜甜一眼。
然后招呼众人道:“走走走,咱先落脚一晚再说,跟他们混熟了,总能套出点什么来。”
老头说的东面老槐树后头的空屋,虽是空着的,却像是有人住过,生活用品一应俱全。
只是屋小,厨房茅厕都在外头,正屋进门就是个大厅兼饭厅,一左一右用帘子遮着的,是两个卧室。
谢月毕竟是女孩子。
四个大老爷们凑合着挤一个屋,将另一个屋让给了谢月。
谢月不像那四个大老爷们,心里揣着事,怎么可能安心休息。
簌簌,簌簌……
谢月才刚在床板上坐下,便听到身后,传来衣服布料摩擦的声音。
她这屋里,恰好是有窗户的。
此时谢月就背对着那扇窗,声音就是从背后传来的。
四周太安静了,以至于这极小的动静,也瞬间被放大。
她的背脊略僵,像是怕打草惊蛇,只动作小心翼翼地偏过了头。
窗户是关着的,外头黑漆漆的。
谢月偏过了头,眼角的余光,瞬间对上一双紧贴着窗户玻璃的眼睛……
外头太黑了,黑乎乎的一片,只隐约看到一双眼睛贴着玻璃,就像黑色幕布下,悬空漂浮着一双眼似的。
谢月吓了一大跳,已经下意识地抽出了小刀。
翻了身,要直接踩着床板,冲向那窗户朝着外头的东西动手。
身后,忽然现出一道黑色长袍的身影。
他的手,沉沉落在了谢月的肩头,谢月回头看他,只见陈黜似有所指地朝谢月摇了摇头。
用这么一个动作,将谢月给安抚了下来,然后抬眼,冷嗖嗖地看向窗户的位置。
就在陈黜的目光,扫向那扇窗的这一刻,一股无名寒风,突然将紧闭的窗户掀开。
这窗掀开得突然,外头传来“哎呀”一声,然后是一阵噼里啪啦。
这一出动静,让谢月的神情,顿时由警惕,转为了茫然。
这一出动静,惊动了隔壁的四个大老爷们。
大伙儿打着手电追到了院子里,只见紧挨着谢月屋里的那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