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好像有意识,真的,它要哄的,我用食物堵住自己的嘴,它就没工夫说话了。”
“可是一停下来,它不让我停,不让我停,怎么办,怎么办啊?”
“它就像个小孩子,是不能惯着的,太放纵它,它就该不听话了。”
苍老的声音冷不丁响起,吓了所有人一跳。
走廊尽头,白发碧眼的老人,穿得再绅士不过了。
他一手拄着黑漆的手杖,一手捧着个墨绿色的盒子,正缓步走上楼梯。
看得出来,他的膝盖并不太好,又或许是因为年纪大了的缘故,因而行走得有些吃力。
“欲望是无底洞,需要无数谎言粉饰,真话让人一无所有,所以大多数啊……害怕真话。”
说着,老人在走廊之上站定。
将手杖倚靠在一侧,空出了一只手,打开了另一只手上捧着的墨绿盒子的盖子。
就在那盒子被打开的一瞬间,原本大笑出声的甘田田的笑声,夏然而止。
有两秒钟令人窒息的安静。
紧接着,是凄厉的惨叫声,几乎要剌破大伙儿的耳膜。
甘田田张着的嘴一顿,满口的鲜血喷涌而出,口中的舌头也像活过来一样。
“噗”地飞了出去,稳稳地落在那锦盒中,撞得那锦盒盖子,也随之倒下。
老人缓缓地用手帕,擦拭盒子上沾染的血液。
那原本安安静静躺在他手心中的盒子,也因为多了一块舌头,开始晃动起来。
看得出来,里头的东西在拼命地挣扎,意图出来。
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快得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就连老光棍和白卿他们,都是一脸的呆滞。
还是那哑巴率先反应过来。
她似乎是怕极了眼前的人,抬头对上对方的一双碧眼,原本神情呆滞的甘薇薇,就像是见鬼了一般,脸色吓得煞白,就连嘴唇都失了颜色。
老人缓缓地将视线,扫向那神情惊恐的甘薇薇。
对上这样一双苍老的碧绿色的眼睛,早已经是神智不清的甘薇薇,竟是一颤,白眼一翻,晕死了过去。
谢月头疼地扶额,喝出了声:“快,快把甘田田送医院!把她俩……都送医院!”
现场乱成了一团。
甘田田那吨位,十个白卿老彪他们也扛不动。
大伙拖的拖,打电话的打电话。
那白发碧眼的老头,却跟没事人一样,将那盒子擦拭干净后,才又重新执起手杖,向前走了两步。
献宝一般,恭恭敬敬地捧着那盒子,向谢月递出。
谢月先是一愣。
待认出了对方,她的面色也是陡然一变,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是你……”
是他……
她还没找对方,对方反倒先找上门了。
那个老外,和多起制造怨气的案子,都有关系的老外。
没等老人将锦盒递及谢月面前,就在此时,一只手,冷冷地扣住了老人的手腕。
原本在对方手中挣扎着的锦盒,大约是察觉到了这股寒厉的煞气,竟然一晃,老实了下来,不再动了……
此刻,陈黜就站在谢月面前,横在她与老人之间。
他浑身玄黑,本就看着冷硬。
此刻周遭泛起腾腾煞气,就连垂坠在他双手之下的寒铁枷锁,都在“嗡嗡”地颤动着。
陈黜的眼神冷得可怕。
他的手就像钢铁一样,竟将对方捧着锦盒的手,扣在了半空中,动弹不得。
老人抬眼,便对上了陈黜这样一双冷得可怕的眸子,泛着杀意。
那白发碧眼的老人,原是所有注意力都在谢月身上的。
但此刻,在他抬头对上陈黜的视线的这一刻,老人明显先是一怔,然后慢慢地,变了脸色。
陈黜垂眸,对方这微妙的反应,几乎尽数都在陈黜的眼底,分毫未曾放过。
他冷哼出声:“你认识我。”
不是疑问句,是肯定的语气。
对方看陈黜的眼神,太明显不过了,震惊,而又恐惧……
“不,我不认识……”
老人缓缓地收回了视线,眼神明显变得有些恐慌。
随即一敛,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枷锁怎么会在你身上,那个人,已经挣脱了?”
“你说的‘那个人’,是谁。”
谢月做了个吞咽的动作。
她的呼吸,也不自觉地变得急促起来。
直觉告诉她,似乎,似乎一直深藏于海面下的冰山,就要,就要露出水面了。
那一定是,她所恐惧的,未知的,或是已经被遗忘的……答案。
“月,你忘了吗?”
老人面露一丝微笑,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