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过去一样,什么都不必想。
对他言听计从,乖巧而又听话,无条件地信赖他,将他的话奉若真理,多好。
对方缓缓地抬起了头,嘴角噙着一抹笑。
即便是那个时候的谢月,已经将对方死死踩在脚下的谢月,竟然依旧本能地,不寒而栗。
这股寒意从头冷到脚,谢月猛然坐起身。
像是急于摆脱这个噩梦,她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直到脑袋,从一片嗡嗡作响中慢慢静了下来,她才恍惚从这噩梦中醒来。
好可怕,只是梦到那个人,就觉得可怕。
而更令谢月害怕的是,梦里的自己,究竟遭遇了什么,会变成那样……
孤立无援,谁也不敢相信,独自一个人强撑着。
而她为什么……什么都不记得……
楼下传来了吵闹声。
谢月摸索着床头的手机一看,是早上六七点。
只是入冬了,天亮得比较晚,外头只蒙蒙亮。
随手披了件外套,下了楼。
谢月便见到老光棍、白卿和老彪三人,果然也和她一样,被这动静声闹醒了。
此刻正一个个黑着脸坐在那。
他们仨正对面,正坐着一个年轻男人,情绪还有些激动。
“不就是钱?出多少我都给得起,你们能不能给个痛快话,这么端着拖着有意思吗?”
“兄弟,不是我们不痛快,实在是……哥几个都没醒过神呢,什么都没说明白,你不能说让我们动身就动身吧。”
说着,白卿眯了眼。
轻飘飘瞥向站在那,缩着脑袋一脸心虚的小甜甜,“你给弄来的?你给开的门?”
“哎,你们也知道,我干这行的,出门在外靠的就是朋友,互相帮忙嘛,这是我一朋友托朋友介绍来的。”
“不是我吹啊,小伙子贼有钱,他爸做房地产的,赵建春你们认识吧,鼎鼎大名的房地产商,刚翘辫子,这小子是赵建春的独子赵铭,刚继承了他爸的遗产。”
“这不是遇到怪事了,我一想,这事咱哥几个不就是个顶个的高手,顺手给解决了就是了。”
小甜甜这话说得,义正辞严。
见老光棍和白卿他们的脸色,又黑了一些,才开始犯怂。
“地址是我给的,我想着,这事当面说好,他自己跑一趟就得了,还得我去接不成?谁知道这个点儿就上门了……”
“你还拉皮条拉上瘾了是吧?”
老光棍气得吹胡子瞪眼,“怎么惹回你这大麻烦来了。”
“还不是老大你自己交的笔友……”老彪弱弱地回应了一句。
被老光棍恶狠狠地瞪了回去,吓得老彪老老实实地闭上了嘴,还做了个给嘴上拉链的动作。
“你想要我们怎么帮你?”
谢月冷不丁开了这个口。
小甜甜看有希望了,忙催促那叫赵铭的小伙子道:“还等什么呢,小月开口了,十有八⑨是应下你的事了。”
赵铭看了眼谢月,又看了眼眼前那三个虽然黑着脸,却也没好反驳谢月的大老爷们。
忙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本老旧的笔记本,放在桌上,“我老头赵建春,你们应该都听过。”
赵建春确实是有名气,却不是因为商业上的建树,反而是因为花边新闻出的名。
前些年,赵建春的夫人自刎身亡了,赵建春一穷二白出身,是靠着这个夫人才发的家。
好端端的,富太太自刎身亡了,一下子便将赵建春推上了风口浪尖,什么样的揣测都有。
“严格说起来,我父亲并没有做过,任何对不住我母亲的事,这一点,我是信的。”
“若是他外面有什么,我母亲早就让人查出来了。可就是这样,从小,我依然不曾见我母亲笑过一次,父亲的心里没母亲,致使我母亲含恨而终。”
赵铭用手指,敲着那本破旧的笔记本。
“要不是老头临病死前,把这个东西掏出来,到死还念叨着要找‘她’,我还不知道,他心里心心念念着一个人,他心心念念着要把对方‘救’出来。”
赵建春这些年,不是没回去找过。
笔记本里记录的,就是他无数次顺着记忆,想要找到的那个村庄。
可见鬼了,当年那个村庄,就像凭空出现的一样,后来无论他再回去多少次,也无法再找到它。
而他要找的人,就在那个村庄里。
一个三十年前见过的女人,怎么就让他念念不忘了一辈子?
赵建春怎么就断定,人家需要他“救”的?
“你是想……找到她,帮你父亲完成心愿?”
谢月好脾气地猜测道,“可时间已经过了那么久了,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