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抬起头来。
但此刻陈黜并未看她,还是一脸冷嗖嗖的。
他并不多言,抬手,那本就冷冰冰的金属把手,立即像是凝结了一层冰。
紧接着,只见陈黜微微凌空旋转自己的掌心。
那凝结成冰的金属把手里头,便传来咯吱咯吱的声音。
下一秒,门开了,入眼的,是鹅黄色的暖色调灯光。
大厅内摆设讲究。
地毯上,却落了不少黏稠的食物残渣,桌上的玩具被甩了一地。
十一二岁的男孩,正坐在玩具中央发脾气。
男孩的年纪不算小,该懂事的年纪,可眼神看着却纯粹得很,倒像个两三岁的小孩,行为举止也有些异样。
男孩身侧,是穿着半身套裙蹲跪在地的女人。
她的妆容精致,穿着干练,此刻却亲力亲为地端着粥和勺子,追着男孩跑。
面对发着脾气、智慧脾性都停留在两三岁孩子水平的男孩,女人依旧温柔得很,没有半点不耐。
突然被打开的门,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不速之客,让女人哄孩子的动作一顿。
她抬起眼皮,看向出现在门口的二人,便是在见到浑身散发着一股煞气和冷意的陈黜后,女人的反应都显得平静得异常。
她缓缓地站起来,眼神轻飘飘地绕过谢月和陈黜。
扫向他们身后,然后又缓缓地收回视线,嘴唇上扬,“这里安保严谨,你们却未曾惊动任何人,看来,二位不是一般人。”
那正在发脾气的男孩,砸东西的动作一顿。
抬起头来,见到外人,先是一愣,然后开始哭闹起来,“妈妈,不是妈妈!”
原只是发着脾气,此刻才真的哭闹出声。
看着心智发育并不健全的男孩,反倒心里明镜似的。
那披着陈君洁的人皮,此刻李代桃僵的女人怒了,面上终于因这哭闹声,有了些不耐和愠色。
“时日未够,未脱邪胎,否则时日久了,便可真正再世为人。”
陈黜的脸色陡然一沉,森冷得可怕,“你倒是自信得很!”
这世间万物,莫不逃脱天律二字。
但眼前这东西,的的确确,不经狱火烤,不踏刀山路,未经轮回道,便可得新生,蜕去邪胎,再世为人。
对方的确是自信得很。
大约料想也不会有人看出她的邪胎,今日若非陈黜亲眼所见,恐怕谁也不会相信,这世间会有如此荒唐事。
初时,那眼前的“陈君洁”,并不畏惧突兀出现在此的谢月和陈黜。
但此刻,陈黜的脸色分明是寸寸冷峻下来,周身的黑气越发浓郁。
只见他鼻息中,蓦然冷哼了一声,身上垂坠的枷锁,正在发出嗡嗡震动声。
这一切,都让人忍不住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果不其然,下一秒,杀意迸射,凛冽的危险感让人胆颤。
此刻,陈黜的眼神冷得可怕,不由分说地抬手。
他身上的枷锁直击而出,穿过女人的双肩颊骨,令她瞬间双脚腾空。
紧接着,那浑身散发着森冷寒意的玄黑色身影,便已出现在她面前。
钢筋铁骨一般的五指,扼住了她的脖子,几乎瞬间,便可捏得她连骨头都不剩。
只听得陈黜喝问出声,威严骇然,“说,谁人为你辟出这等轮回道!”
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了。
谢月还未见过陈黜这般大发雷霆的模样,她整个人就像被冻僵了一般,怔在原地。
动了动唇,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事情,似乎严峻得超乎了她的想象,不仅仅是事关闲人局,事关她,更有人在挑战世间秩序。
若是邪祟亡魂不入阴关,不受天律管控,也可再世为人……
那一切……都乱了套了。
而那个掌控新的生存秩序的人,又有什么,能束缚他的野心勃勃?
“我知道,早晚有一天,你们会查到这的。”
身后传来拄杖敲击地面,和缓步而来的脚步声,“与其让小月再费一番周折,不如,由我来告诉你,你想知道的。”
陈黜的脸色,依旧冷得可怕。
听到这声音,他只是缓缓垂下眼帘,然后松开了扼住那披着陈君洁的身份,意图鸠占鹊巢的女人脖子的手。
转过了身,而他身后被枷锁洞穿肩胛骨,悬于半空的女人,半点也没有要被放下的意思。
谢月随之回过身来。
只见眼前的老者白发碧眼,此前那么多桩制造怨气之局,都出自他的手笔。
谢月早就知道,他必然是这盘棋局之上的人。
只是对方到底扮演着什么角色,是下棋之人,还是一颗棋子,尚不可知罢了。
老者抬起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