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舟一怔,“什么意思?”
刘咪略显拘谨地搓着小胖手,“是这样,我们沈总说,他儿子今天多亏您照顾了。想请您赏光一起吃顿便饭,没别的意思,就是表达一下谢意。”
“这顿饭也不是沈总做东,是沈公子请客,就在小馆子里,您不用担心有什么影响……”
方舟刚想拒绝。
不料白朗竟然率先表态,“可以啊组长,您就放心地去吧,多个朋友多条路,以后的调查,咱们还得麻烦沈总呢。”
“可是……”方舟瞬间有些失语。
“哎呀去吧,你跟富二代小兄弟挺合得来的!”
白朗居然还对他露出别有深意的微笑。
“记得啊,如果没有话题可谈了,就跟沈总聊聊风水,就按我之前教你的那样……”
刘咪看向白朗,“白警官,您不一起来吗?”
“我就不了。”
白朗边说边往前走,“如果你家沈公子问起来,你就告诉他,我急着去见女朋友,哪有闲工夫跟他吃饭?”
……
“他真说要见女朋友?”
酒店的男厕所里,沈天青对着镜子精心整理自己的头发,“你就没再劝他几句?”
“我看他心意已决,所以就没再多说……”
一旁的刘咪小心地汇报,“主要是他就一跟班儿,关键的还是舟爷,这才是案子的负责人。”
“方舟,你确定他是最关键的?”
沈天青假笑了一声,“这是我爸告诉你的,还是你自己猜的?”
“嗨,沈总倒是没说,只是2017年那个自杀案发生的时候,我们就是跟当时的办案组长沟通得比较及时,才能处理得当,没造成什么坏影响。”
刘咪擦擦汗,“所以我觉得,这次咱们也可以从组长下手。”
沈天青注视着镜子里的自己,“你确定2017年那次是自杀案?你凭什么这么说?”
“不是我说的,是警方裁定的结果啊。”
刘咪有些急了,“那人纯粹是个精神病,不然怎么可能张口闭口说什么怪物……”
“精神病也写得出条理清晰的勒索信吗?”
沈天青忽然冒出这么一句,随即转过身来看着刘咪。
刘咪猛一缩头,双下巴都挤出了三层,“什么勒索信?勒索谁?跟我们小区有关系吗?”
“我是说,他写的一首诗。”
沈天青低下头整理衣袖,迅速换了话题,“他的博客我也订阅了,有一首诗叫这个名字。”
刘咪明显松了口气,“噢,这也不稀奇,自古以来,不是有很多艺术家都疯疯癫癫的吗?要是没什么别的事,我还是先出去了,不然没人陪在酒桌上显得太空。”
沈天青“嗯”了一声。
他有点微微的气喘,一半是责怪自己太冲动,不该这么草率地就说出试探的话。
好在刘咪不是会多心的人,否则恐怕打草惊蛇。
另一半,则是隐隐的担忧,那个白朗没有跟方舟一起来吃饭,他会不会今晚独自去调查呢?
虽然他也不一定能查出来什么,但有些事情,还是让他晚点知道比较好。
沈天青有一种直觉,那个喜欢大说大笑的白朗,恐怕比这位一脸认真的重案组组长方舟更要难缠。
回到酒桌边,方舟正在跟沈西来聊天。
他似乎比白天看起来更健谈一些。
沈天青笑嘻嘻地加入进来,想听听他们在聊什么话题,只是一听清,笑容就凝固在他脸上。
“传说心心居就是一个风水阵的核心,为了聚财,需要拿鲜活的心脏献祭。沈总能不能讲一讲,这是真的吗?”
……
没费太大周章,方舟就进入了心心居。
门口的保安,在看到他的警官证后立刻放行。
他小心翼翼地拆下封条,戴上手套走进门去。
按开灯,房间里的几面镜子里,同时浮现出他的身影。
看到许多个自己,从四面八方近大远小地同时行动起来,让白朗头皮发麻,下意识地从口袋里摸出手串戴上定定神。
他拿出今天在案卷里找到的照片,对照着眼前的物品,试图找到当时拍照的位置。
然而无论怎么变换角度,似乎都差自从齐承芳之后,心心居彻底成为了人们心中的“鬼宅”,无人居住。
只有黄珍自己找上门来。
她毕竟是短租,对房间内部的各种装饰都没有进行过修改,就连这些有些古怪的镜子,居然也一面都没有摘下来。
白朗在椅子上坐下,环顾四周。
他很确定,一个正常人的房间里,不会需要这么多镜子,黄珍却有意保留下来,
难不成是因为这些镜子,别有用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