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那间酒吧的大门。
这时我才看清,这间酒吧的名字叫做“水下”。
随着纵深的楼梯向地下走去,音乐声、笑声传来,里面灯光闪烁,聚集着一群奇装异服的客人。
“欢迎来到我们独特的聚会。”程老板怪声怪气地说。
“这里都是有特殊癖好的人,你知道伟民喜欢什么吗?”
他手一指,指向几个穿着塑胶人偶一样打扮的人。
早该想到的,他喜欢塑胶衣。
伟民哥揽过我的肩膀,“吓着你了吗?”我慌忙摇头。
没想到他径直牵着我,走进了更衣室,拿出一件塑胶衣。
“这是之前女孩留下来的,已经清洁过了,尺码应该合适。穿上吧,”伟民哥在我耳边说。
“穿上它,你就是我一个人的人偶了。从此不用再感到迷茫跟恐惧,我会一直保护你。”
他伸出手来解我的衣服扣子。
我无法拒绝。
他动作温柔,一点点把我的躯体塞进那件塑胶衣里。
整个房间,一时间似乎只有逼仄的窸窸窣窣声。
戴上头套的瞬间,紧密的窒息感,扼住了我的喉咙。
我感到自己的意识被逐渐剥离,整个人重心不稳,摇摇晃晃地向前扑去。
“看看你现在。”
伟民哥温柔地抱住了我,好像叹息一样地说,“好美啊,美到让我好伤心。”
……
……
白朗是跟六哥一起吃饭的时候,收到了方舟的微信,信息很简短:有案子,速回。
他瞥了一眼屏幕,直接反手扣在桌上,提起酒杯向着六哥一欠身,“感谢哥……
“嘟嘟”,又是微信的振动声。
六哥先笑了,络腮胡子在大胖脸上抖动起来。
“小狼,我看你这微信业务挺繁忙啊?工作上有急事儿?”
“嗨,女朋友查岗,您甭管。”白朗再度提气。
“感谢哥今天赏脸来吃这顿饭,知道您在彭城四通八达,所有消息在您这儿都雁过留痕。我说的那件事,还得麻烦您费心帮着打听。”
六哥举起酒杯抿了一口。
只见白朗扣在桌上的手机,骤然发出惊人的响声——有人打电话来了。
白朗带着点儿恨意,猛地抓起手机走到一边,“喂?”
方舟打来这个电话,也有些迫不得已,因为他刚刚接下了一桩失踪案。
年轻女性秦桑,25岁,彭城医学院学生。
暑假在市物证鉴定中心实习了三个月,结束实习的当晚,就杳无音信。
无论学校还是家里,都没有接到她的任何消息。
手机最后可以被定位的地点在西京八街。
截至目前,已经失踪了十天。
“十天?早干嘛去了?”方舟忍不住破口大骂。
后来看着资料才渐渐理解。
失踪人秦桑从小失去父母,在表姑家里生活。
基本没人关心,在学校也没什么知心朋友,六亲不靠,所以丢了这么久也没人管。
但是丁局显然很重视这件案子。
他亲自把方舟叫到办公室,递过去手机屏幕给他看,“你知道女大学生失踪案现在有多敏感吗?”
方舟点头没说话。
事情的确敏感,主要原因在于秦桑的大学同学。
他们在报案之后,还在网络上用彭城医学院的官方账号,四处发帖寻人,一时间声势浩大。
大概是想在舆论旋涡中撇清责任,校方一直强调,把所有希望寄托在警方。
群情激昂的时刻,警方如果不能尽快给个交代,恐怕就要挨骂。
“你知道现在学生们都在转发什么吗?”
丁局捂着胸口长吁短叹,“他们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话还不是说给我们听的?赶快叫上你们组的精兵强将开工吧!”
方舟明白,丁局所指的精兵强将就是白朗。
对丁局而言,白朗是老部下,是亲信。
不像他这个新上任的组长,横看竖看都像外姓人。
可自从上次心心居的案子完结后,白朗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点儿精神都打不起来。
特别是心心居地下挖出来的可疑心脏,在警方的数据库里,却根本找不到匹配的样本。
虽然调查名义上还在继续,但也基本上属于大海捞针。
是白朗亲口对方舟说:“我想歇歇了。”
此后接近一个月里,他除了整理一些资料,帮忙做做笔录之外,似乎对任何事情都不甚关心。
现在这起失踪案,谁知道能不能引发他的兴趣?
方舟用一根烟,给自己做了个简单的心理建设,然后打给了白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