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
金得利往前凑了凑,“按照沈总的意思,我们还是应该主要关注怎么把价格谈妥……”
“不是要先解决闹鬼的问题吗?”沈天青语气坚持。
“而且我相信,鬼魂必有出处。也许现在闹的,就是十年前被炸死的冤死鬼!”
“当年被炸死的那些可都不冤啊!”田世伟连忙说。
“当年炸死的三个人,都是赶上去救火所以牺牲的。当年厂内给他们追加了烈士称号,每一户都给了不少补贴。”
金得利也补充了一句,“这点我可以证明。”
沈天青抬起头,“金哥,我差点忘了,你那时候还在化工厂做主任吧?案发的时候,你在干什么?”
金得利眼神空洞,过了半天,才说,“我当晚有事不在厂里,所以逃过一劫。”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沈天青忽然毛骨悚然地笑了。
他一把拿起桌上的墨镜,亲手帮金得利戴上。
“金哥,我不想再花时间特别调查你,干脆你自己给我详细讲讲吧。”
平心而论,金得利总觉得当年的故事,乏善可陈。
他当时是公用管理车间主任,待遇平稳,但看不到发展空间。
那时候,谁都看得出来彭城的地产业是块肥肉,能先下手就能先揩油。
所以金得利也想改行。
当时化工厂的厂长田茂,也就是田世伟的父亲,跟沈氏集团过从甚密。
沈西来大手笔入资化工厂的时候,田茂可是在媒体上,声情并茂地发表了一通感言。
田茂父子在沈家人面前,永远点头哈腰,但是面对厂里的职工,却是颐指气使。
不知道是谁,把金得利想要辞职的想法说了出去,让田茂得知。
从此他就处处为难金得利,说“人往高处走,你要是有本事,就去沈氏集团找份营生”。
这话刺激了金得利。
八街商业街的立牌仪式,据说沈西来会亲自来到现场剪彩,并亲手点燃烟花。
这是多么适合接近他的一幕。
金得利决定,无论如何,要在当天晚上,想办法跟沈西来说上话。
然而田茂偏偏安排了他在当晚值班。
幸好车间里的一个资深工人,愿意跟他换班,这才让金得利松了一口气。
他连声道谢,那个工人却笑着说,没关系,我在这里值班,有两个儿子陪我,时间过得很快的。
金得利从厂里走开的时候,正好看见那个工人的两个儿子迎面走来,一个已经是大学生的模样,一个看起来小些,脸上稚气未脱。
他们对金得利问好,让金得利觉得内心豁然开朗,仿佛预示着当晚会有好事发生。
也许福祸必然相依,那个晚上对于金得利而言,的确是一个不错的开始。
沈西来当时的贴身秘书,竟然是金得利多年未见的中学同学。
两人就在立牌仪式现场攀谈起来。
金得利说起了自己的抱负。
那位秘书立即答应帮他牵线搭桥。
好像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助推着他直奔想象中的康庄大道。
然而就在他满心憧憬、仰头喝下一杯啤酒时,远处的爆炸声,传了过来。
金得利记得,自己向着化工厂的方向一阵猛跑,记得耳朵里灌满了人们惨叫跟救护车、执法车交织在一起的声音……
记得眼前闪烁不定的恐怖的火光,记得拨开眼前一群人,一支白色担架抬出来。
上面的人浑身是血,抬起一张血肉模糊、破碎的脸!
“啊!”他吓得大叫一声。
而那张破碎的脸的主人,朝着他颤抖着伸出手来,喉咙里发出恐怖的声音,“咕噜咕噜……”
“声带严重烧伤了!快让开!”
救护人员说,抬着担架上车。
金得利惊魂未定,注视着那个担架上的恐怖人形,他为什么要指着自己?
他到底想说什么呢?
一直到他看到报纸上刊登出的遇难人员名单,才得出答案。
三名死者里,其中有一张年轻的、稚气未脱的孩子脸。
而当晚那个躺在担架上尽全力对他伸出手的、严重炸伤的人,就是当晚帮他值班的工人。
他或许是想指着金得利,说出那句怨恨的话——“你把儿子还给我!”
随着化工厂的灾难,金得利顺理成章地辞职、进入沈氏集团工作。
甚至因为此前的经历,他直接被分配到了八街园区的地产项目当中。
这一切,仿佛都是命运女神的眷顾。
但他的头顶上,始终有着挥之不去的阴影,仿佛在暗处,始终潜藏着某个恶魔。
随时准备伺机冲出来,趁他不备,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