绳小布袋,轻轻把口拉开,朝向白朗,“狼哥,你看。”
白朗把手伸进那个小布袋,立即摸到了沁凉的一串珠子。
那珠子跟普通石头的触感不同。
它那么润,那么冰,摸一下好像就让人想起冰川大地。
白朗还记得小时候生病发烧,浑身发烫,父亲把手串从手上褪下来,让他把手心紧贴在珠子上。
是那阵凉意,把他从火烧火燎的地狱里解救出来。
父亲问他,手串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家族、传统……
本来可以有一万个冠冕堂皇的答案。
可是白朗忍不住回答:“救命恩人”。
毕竟他满脑子都是幼年的自己,孤独地侧卧在小床上,双手握住那串珠子,轻轻抵在发烫的额头。
好在,父亲并没有因为他的胡言乱语而生气,反倒正式决定将手串传给他。
同时教导他,无论发生什么,手串不能离身。
“因为这珠子是有灵性,一旦离了主人,灵气就没了,时间久了,就像是人死了。”
“我的手串,死了吗?”
此刻白朗想着,从口袋里掏出了那串珠子。
模样是一点儿错也没有,晶莹透亮,干净的明黄色,用眼睛数一遍,不多不少,整十三颗。
白朗把珠子移到眼前,借着吧台反射过来的蓝光,仔仔细细地看。
其中两颗在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上面隐隐有凸起的纹络,那是两个刻上去的字。
白朗眯起眼睛确认:一个字是雨,一个字是珍。
不是他的那串。
不知道该高兴还是失望,白朗吐了一口气。
沈天青还不知道,“这上面的字是什么意思,狼哥?”
白朗决定先不把话说破,“你说是从黑市找回来的,那能不能告诉我,这东西的卖主是谁?”
沈天青摇头,“这也难说了,帮我买回来的这家是个二手店的老板,他说手上有一件,正好是上个月有人拿来出货的,也是受人所托,我没细问。”
白朗点头,“多少钱?我付。”
沈天青摆手,“别这么客气了。总之我就当交了狼哥你这个朋友,以后咱们肝胆相照,互通有无!”
白朗正想反驳,只见眼前的女调酒师,突然端来两杯柠檬水。
她的袖口里,戴着手链一类的东西,轻轻撞击在玻璃杯上,发出一串脆响。
这声音很特别,白朗一听见,赫然把视线移动过去。
再看眼前的人,似乎已经不再是陌生人了,倒是周身散发出一阵熟悉的气息。
“真的没有养乐多吗?”
沈天青小声抗议,把吸管插进水杯,喝了一口,又说,“狼哥,关于那起爆炸案的资料,你手上掌握多少?”
在离开执法局前,白朗的确调出了相关资料。
只是他的级别不够,只能看一些粗略的内容,要看详细内情,还需要组长方舟的审批。
当时负责档案的执法者问,是否需要帮忙向方舟提起申请?
白朗当时心烦意乱,只草草地说,“先不用了。”
现在沈天青这么直白地问,白朗也只能说,掌握得相当有限。
当年那起爆炸案影响恶劣,接近一年后才调查完毕。
最后的书面结论是:2号仓库里储存的物质,发生了化学反应,由此发生爆炸。
事故原因似乎没什么疑点。
白朗吸了一口烟,看向沈天青,“案子发生的时候,你还是个小孩吧?”
沈天青一小口一小口地吸着柠檬水,“也不算很小了,当时上中学。”
“那天晚上你没去八街看看热闹吗?”白朗问。
“那个商业街的立牌仪式,你爸好像还亲自出席,亲手点燃了烟花。”
沈天青神情郑重,“当时我姐姐沈思月刚刚失踪,我没有那个心情去。”
白朗让水仙,直接帮他们预约周三晚上去“水下”的“门票”。
水仙告诉他,已经问过了,本周三晚上的主题没什么特殊要求,正常进入即可。
“没什么特殊要求,那是什么主题呢?”
沈天青十分好奇,“不是据说都很刺激的吗?”
水仙笑了笑,没回答。
沈天青跟着白朗走进“水下”酒吧,沿着略显逼仄的木质楼梯一路走下去。
地下一层很大,有一个半圆形的吧台,两个服务生站在里面忙碌。
客人们散落着坐在各处,相当随意。
沈天青小声说,“狼哥,我看这里挺普通的,哪有什么特殊主题啊?”
白朗环顾四周,“你有没有发现,这里的所有人,都是男的?”
的确都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