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了。
奇异的冰淇淋香味、他在彭城市刑侦局的工作、还有他那种几乎找不出破绽的亲切,在十三仙眼中,凝结成一个巨大的疑点。
张白也算细心,四处打听放线,果然问出了一些门道。
这个陈伟民说过,他曾经在一个救助女性受害者的公益组织里做义工。
经过核查,那是一个名叫“女孩之家”的组织,前几年搞过不少活动,后来出了一些问题,组织也变得渐渐松散。
有人在***上发帖,说有女孩在接受了“女孩之家”的心理疏导之后,发生了一些奇怪的变化,走向了另一个极端开始寻求所谓的“物化”。
也就是自我宣称,想要作为一种物品被人使用跟Cao纵,因为这样就可以达到一种“灵魂上的解脱”。
一旦产生了类似的想法,这些女孩就开始进入了一种极其堕落的生活之中。
有人开始不再上学或上班,彻底自我放弃。
甚至有女孩开始进入一些声色场所,成为听任男人摆布的“玩伴”。
“物化这是啥意思?”
张白一面向十三仙汇报,一面摸不着头脑,“像我这种没文化的,都听不懂这种词。”
“这不是一个常见的概念,很有可能是被别人灌输进脑海里的。”
十三仙陷入沉思。
有机会对这些受过伤害的女孩们灌输思想的人,不仅要有接近她们的途径,更要有温和的谈吐,以及一个容易取得信任的权威身份。
万剑归宗,思来想去,陈伟民果然是个可疑的人。
十三仙决定先接近他试试看,于是打来了电话。
没想到,对方大方地请她到物证鉴定中心见一面。
“上次在执法局的饮水机前,我跟您有过一面之缘。”
十三仙说,“我也没想到,您一下就记起我来了。”
陈伟民说,“林小姐说话的嗓音很特别,很动听,听过一次,就怎么也忘不掉了。请问找我有什么事吗?”
“听说您在公益组织里做义工,我就去***上查了查。”
十三仙低着头,“我看到有很多***友都分享了自己被救助的经历,听说您还曾经帮人做过心理疏导?”
“做过一小段时间,并不长。”陈伟民回答。
“我不是专业人士,只能做一个倾听者。凭我的力量,让受过伤害的女孩生活得更加轻松。”
十三仙暗暗握紧了拳头,“您能不能也像帮助她们那样,帮帮我?”
“发生什么了?”
陈伟民一边问,一边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十三仙的脊背。
十三仙忍耐着心头涌上的那股不适感,捂住脸故意发出“呜呜”的哭声。
“我好痛苦,恨不得不再做人!如果我是一个物品就好了,没有意识的物品,这样我就不会痛苦了,您能理解吗?”
“当然。”
陈伟民轻声回答,“虽然人们总是会说,要坚强起来。但是有时候心实在太疲惫了,就会想要彻底地放弃个人意志,想要放手被驾驭、被物化……”
“对,被驾驭、被物化……”十三仙轻声重复,她竭力不让自己咬牙切齿的愤怒感流露出来。
有那么一瞬间,她似乎感觉到自己这过于心急的戏码,真的奏效了。
陈伟民迅速“上钩”,甚至主动发出邀约:明天,周五晚上,一起去“水下”酒吧坐坐。
难道这个男人毫无防备,还是他在下更大的一盘棋?
陈伟民忽然说,“林小姐,听说你会算卦?”
十三仙心里“咯噔”一声。
糟了,对方究竟知道多少她的底细?
如果明明看破一切,却还是故意陪着她演完了刚刚那出戏,那么眼前这个男人,这张温柔儒雅的面皮之下,隐藏着多么恐怖的一副真面目?
十三仙一阵头皮发麻。
“既然已经跟林小姐成为朋友了,就不客气了。”
陈伟民的笑容变得有些狰狞,“请林小姐帮我算一卦?”
一股寒气直冲胸口,十三仙努力按捺住内心的紧张,心下一横,“没问题。”
随即掏出那几枚古旧的铜币,放在陈伟民的手上,“你摇一摇,然后拍在桌上就好了。”
陈伟民笑说,“我需要许什么愿吗?还是心诚则灵?”
十三仙笑而不语。
她想她此刻的笑容,恐怕也很难看。
一连串脆亮的响声过后,尘埃落定,铜币已经落在桌上。
十三仙低头细细看了看,随即开口,“陈医生,这里是你的法医办公室,阴灵极多,且多是横死,你命格属火,起卦大风。风因火起,凡事皆有因果。轮回时刻,谨记纸包不住火,宜回头,解铃还须系铃人。”
“我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