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理解这种事,也得替他报警啊!那么漂亮的一个男孩……”姜老师摘下老花镜,抹了抹眼睛。
叶风的拳头,重重砸在了桌上,却只能摇摇头,面对苍老的姜老师,说不出话来。
毕竟,对于乡村中学,各方面知识的普及,任重道远。
软件水平的提高,远比硬件水平提高难得多。
“所以,后来周林留起长发与蓄胡须,遮住面孔、性格孤僻,也是一种应激后的自我保护……”林安道。
“没错,还有他无法同·房,应该也是少年时代,受到这件事的影响。他母亲应该是他13岁那年再婚的,那些年,他一定承受着巨大的压力,直到将心理防线击垮。”
“在成年后,虽然有不错的工作,但无法融入社会,也无法组建家庭,于是不断抑郁,直到心理扭曲。”
“最终如你所说,将自己炸毁在最渴望回去的童年里。”叶风道。
“可还有个问题,如果他真是歹徒,他那么恨他的继父,自己又会制作炸药,为什么不先杀掉继父呢?”林安问道。
叶风想了想,拨通了手机:“喂,查查周林的继父,看看还活着吗?活着的话,叫到局子里来,现在好好审审他也不迟!”
“好嘞!”陆宇挂了电话。
……
“陆哥,真的就是这里吗?这地方能住人?”
王斌费力地拉起卷帘门,一个空旷黑暗的仓库,呈现眼前。
“户主说,他半年前来这里,签了一份自己拟的租房合同,时间上和他离开月河小区正对应。”
“除此之外,再也找不到他其他居住地的线索。只能是这里了,不然,半年时间他去哪睡?”陆宇踩灭了烟头。
仓库里只余下一张铁床,地面上有被炸药熏染的痕迹。
而所有衣服被褥与生活用具,全部消失了。
“妈的!自己都决定自爆了,还把东西处理干净干嘛?”陆宇道。
“陆哥,你快看!这是什么意思?”王斌拿着手电筒,在角落里晃着。
陆宇凑过去,只见一整面水泥墙上,用红色油漆,写满了一串字母组合:“erinyes”。
“这他妈什么鬼画符?这家伙魔怔了?”陆宇啐了一口。
“我得拍下来给安姐看看,她懂得多……”王斌掏出了手机。
“真没出息!”
陆宇狠狠瞪了他一眼,“天天‘安姐’、‘安姐’的,人家都不瞄你,不会追女孩子,可以问问哥哥我啊。”
“不用。”
王斌用手机专注地对焦,“我不想耍手段,我要堂堂正正得到她的爱情。”
“呸……”陆宇弯下腰,假装作呕。
……
令叶风与林安想不到的是,他们第一次见到周林的继父,竟然是在监狱里。
“陈安民,嵩昭市人,58岁,15年前,被判处无期徒刑。”狱警念着档案。
叶风望向审讯室,只见一个黑瘦佝偻的男人,也正注视着自己,阴鸷的眼睛里闪着邪光。
“因为什么判的?”叶风道。
“过失杀人罪。当时的笔录,是他和他媳妇因为继子打架,他媳妇要阉了他,他冲动之下,用菜刀砍死了媳妇,据说砍了四十多刀,老惨了……”
狱警鄙视地瞥了陈安民一眼。
陈安民抿嘴一笑,颧骨高高耸起,两颊干瘪,像一具骷髅,令人不寒而栗。
“周林你认识吧。”叶风点上一支烟。
“呵呵……”
陈安民伸出暗红色的舌·头,舔·了舔干燥的嘴唇,“那个小孩,嫩得很呐,现在还能想起来那滋味,呦喂!真怀念呐……”
“草,老流氓!怎么不早点枪毙了你!”叶风挥起一拳,重重击在陈安民的右脸上。
他的脸颊高高肿了起来,两个鼻孔淌出了血。
陈安民用带着镣铐的手,抹了一把血,道:“没办法,那个孩子太美了,像个瓷娃娃。要不是那天在五金店里我看上了他,我他妈的才不和那个老娘儿们结婚呢,还巴巴的把房子和钱,都给她们娘俩白用……”
“你那房子还在吗?现在周林涉及到一个重要案子,我们要去他曾经的住所调查。”叶风道。
“哈哈哈……”
陈安民邪邪地笑了起来,“还在,里面可有宝贝呢,我怎么可能丢呢?那是我最完美的作品……”
“你他·妈的,别给老子兜圈子,到底是什么?”
叶风揪起了陈安民的衣领,额上青筋暴突。
“你敢杀了我吗?”
陈安民丝毫不畏惧,只是一个劲笑着,“那是他的一部分,一部分,哈哈……”
……
“去西槐胡同!”
不多时,叶风推门而出,面色冷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