衫的事情。
柳小环眯着眼睛,一脸奸佞的笑。
“你们还好意思跟我提这件事情,我问你们,唱的是什么歌?不是答应我唱烛光里的妈妈吗?怎么变成赶海的小姑娘了?”
“而且我还知道,一等奖是奖励一支钢笔,二等奖是奖励一个笔记本,三等奖是奖励一支圆珠笔。这都他妈的什么奖励?”
“要这些奖励有什么用?妈的,我还以为是钱呢?”
姐弟俩失落到了极点。
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他们蜷在床上,面对面看着,彼此都不说话。
怎么办?
过了好久,秦涵说,“要不我们去找找他?”
秦凯反对,“不,我不同意。我宁愿不唱了,我也不去找他。”
秦涵说,“你疯了,上台演唱,这是多么好的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秦凯说,“能证明什么?证明我唱歌还不错吗?就算那样,又有什么用?我们还不是一样要过这样的生活。我已经决定了,我不唱了。”
他将被子一掀,蒙住头。
秦涵等到他睡着了,还是偷偷地出了门。
她先去了卖南瓜饼的女人家里。
卖南瓜饼的女人告诉他,秦怀忠病了,躺在床上已经一个多月了。
他形容枯槁的身躯,裹在被子里面,瘦削的脸上,颧骨突出,像两座山峰,头发稀疏,眼珠发黄。
如果柳小环见了,她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将眼前这个人,跟十多年前那个眼神深邃,说话温软,体格健壮的男人联系在一起的。
“你,你怎么来了?”
秦怀忠见到了秦涵,想要支撑着坐起来。
但气喘吁吁之后,还是没有成功。
双臂瞬间折断了一下,直挺挺地躺下去了。
南瓜饼的女人走过来,问秦涵,是不是柳小环让她来的。
秦涵说了声不是,然后掉头就走。
她半夜回到家,秦凯正坐在床上等她。
“你去找他了?为什么要这样做?””
秦涵无声地脱着衣服,睡下来之后,说:“他要死了。”
秦凯的眸色微微荡漾了下,说了一句,“死了好,他活着就是一个笑话。”
停了一下,又咬了咬嘴唇,“姐,我们不能像他那样,我们一定要活出个人样。”
……
没有衬衫的秦凯,在演出之前,被老师带着,去各班临时寻找白衬衫。
耳朵边的窃窃讥笑声,令秦凯觉得自己像是一个稀有动物,在做巡回展览。
中途时,终于按捺不住,冲出了教室。
任凭老师再说什么,他都不愿意再唱了。
他甚至不想再上学了。
柳小环求之不得,她说,“不上就不上呗,我可没逼你哦。如果有人要把我送到班房去,你可得给人家讲清楚了,千万别把屎盆子扣在了我的头上。”
但秦涵不让,她告诉秦凯,上学是老天给他们的一次机会,是可以改变他们的生活的。不管吃多少苦,也要坚持下去。
秦凯不以为然,“可是这条路我们是走不通的,就算我们上完了小学,初中,那又怎么样呢?”
秦涵知道他说的是事实。
其实这两年,柳小环已经对他们相当不满了。
物价是越来越高了,但怎么乞讨的钱,却不见上涨呢。
秦涵对秦凯说:“能多学点就多学点,以后总有机会能用上的。”
秦凯被说服了。
他打消了退学的念头,每天像往常一样,跟秦涵一起去上学。
放学后,在乞讨的街头,他也会拿出课本,做些习题,背背课文。
他们这样的乞讨方式,收益无形中少了很多。
交到柳小环手里的钱,一天比一天少。
柳小环不动声色,偷偷地去监视过他们,发现他们的状态,完全不在乞讨上。
她气得不轻,想着好好惩罚一下姐弟俩。
不过,她不想硬来,因为她发现秦涵和秦凯的身高窜得很快,都快比她高了。
真动起手来,姐弟俩一反抗,她还真不是他们的对手。
柳小环暗暗地等待着时机。
……
一学期结束了,暑假正式开始,这个时候,姐弟俩便全天乞讨了。
他们现在相当乐意去街头了,因为至少可以离开那个家,可以不用看柳小环的脸色。
秦怀忠家破屋后面,有一个草垛,草垛旁边有一棵枣树。
每年的八月底,树上大大小小的枣子缀满了枝头。
这天,姐弟俩又要出门,柳小环破天荒地说,“你们今天别去了,去把枣子摘下来吧,不然要被哪个王八蛋给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