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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小凯现在的腿肿得不像样,这样下去怕是腿好不了的。”
柳小环眯着眼睛,跌坐在椅子上,“我已经尽力了,你们别得寸进尺了。”
秦涵咬着半边嘴唇,眼泪出来了。
“把猫尿给我擦了!”柳小环几乎又弹了起来。
秦涵心一横,叫了起来:“我们得寸进尺?如果不是你,小凯怎么会弄成这样?”
柳小环指着秦涵,“死丫头,你把话说清楚了。”
“是你将他推下去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就是想弄残我们的身体,这样可以要来更多的钱才养活你,是不是?”
柳小环跳过来要打她:“好啊你,我今天死乞白赖地为谁了,你还这样埋汰我。”
“实话跟你说,家里没钱了,一分也没有,就算你们杀了我也没有。你不是要走吗,现在就走吧。门开着呢,你他妈的现在就给我滚。”
秦涵当然现在不可能走,她不能丢下秦凯不管。
她打来盆凉水,用毛巾敷在秦凯的腿上,想以这种方式降低温度。
……
一个星期后,秦凯的腿肿消了下去,但手摸到骨节处,发现还是错了位。
有一块骨头,像半路横伸出来的枝桠,突了出来。
再下地走两步,发现完全使不上劲,那条受伤的腿,像钟摆一样晃来晃去。
秦凯哭道:“我完了,我这辈子完了。”
“不会,你还可以唱歌,只要你不放弃,就有办法。”秦涵安慰着秦凯。
第二天,秦涵带着秦凯又去了街头乞讨。
一个残手,一个残腿,苦命的姐弟俩在街头,
让不少人心生怜悯,一天下来,乞讨的钱,比以往要多很多。
“这是拿我们的身体换来的,不能全给她。”秦凯说。
他将钱分成两份,一份交给柳小环,一份交给秦涵保管。
“如果她再敢为难咱们,咱们绝不能投降。”
柳小环果然觉得,交到自己手上的钱,比自己预想得要少。
她要搜身,要惩罚姐弟俩。
秦凯说:“就那么多,你不要就算了。”
柳小环拿他们没有办法,便不再作声。
她觉得自己越来越控制不了他们了。
同时令她懊恼的是,前段时间,她跟大背头混上了。
但大背头眼看着前来自己诊所的病人数量,一落千丈,也不敢再沾染自己了。
……
暑假过后,新学期开始了。
秦凯不想再去。
但秦涵不依,她背着秦凯去了学校。
原本他们两个在学校受视了同学的歧视,现在情况更遭迫于压力,坚持了一个月后,两个人都不去学校了。
这中了柳小环的下怀。
她逢人便说,“不是我让他们去上学哦,是他们不愿意上学的,怪不得我哦。”
既然不上学,就乖乖乞讨吧。柳小环心中窃喜。
那天,秦涵背着秦凯出门了。
柳小环还躺在床上,她听到门框吱的一声,叮嘱道,“你们给我把门捎好了。”
秦涵和秦凯都没有吱声。
柳小环又睡了过去,迷迷登登地睡到中午,起床跑到麻将馆耗了一个下午。
在这个地方,唯一欢迎她的地方,只有麻将馆。
麻将馆的老板娘一见柳小环,老远就打招呼:“哟,嫦娥来了呀,正好,三缺一。”
她今天手气不太好,三个人赢她一个人。
她吊着脸回到家里,等到天黑了,也没见两个孩子回来。
她气哼哼地对着空气说,“肯定去哪里偷嘴去了,回来看我不打死你们。”
但是,等到半夜的时候,两个孩子也没有回来。
她开始不安起来。
什么情况?会不会真的跑了?
她心里如蚂蝗一样,没了这两个孩子,她怎么活下去呢?
她又等了一会,还是不见人回来。
她太困了,架不住睡着了。
第二天早晨起来的时候,家里除了她,没有第二个人。
他们真的走了。柳小环心里哀声地想。
这两个小没良心的,居然抛下我不管了。
柳小环开始找,街头巷尾地找,但找了好久,也没有找到。
她又去了卖南瓜饼的女人那里去找,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她才知道,秦怀忠已经死了好久了。
柳小环确定,他们真的不会再回来了。
但日子还要过,没有经济来源,柳小环只能自己找活干。
工厂是不可能再去的,扫马路也是不可能的。
像姐弟俩那样走上街头乞讨,对于她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