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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没办法,我虽然可以走,但是腿一长一短,慢走的话,倒感觉不大,只要步子一快,就会发现,其实一只脚有点跛。”
“这个瘸腿的毛病,如果媒体知道了,会无限放大。那么我的形象就会受损。”
“公司在我身残志坚这个形象上,花了很大的代价,是绝对不会同意我放弃轮椅的,哪怕是做做样子。”
“我还知道,你去过友爱康复中心,那个地方和我们公司有重要合约,出于保密原则,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不可以说出真相。”
我内心唏嘘了一下。
那天在友爱康复中心时,段副主任那火云邪神的形象,又浮现了出来。
“可是,就算是这样,你们依旧没有足够的证据传唤我回去。不是吗?”木西挑衅地看向我。
我的手机响了一下,是李全给我发来了一条信息。
我笑道:“真的被他找到了。”
“什么?”
“我们的侦查员,在你家后门边的红叶石楠丛中,找到了一枚的脚印。经鉴定,脚印是你的,上面还有残留的你母亲的血迹。人算不如天算,案发前,一阵阴雨天气倒是帮我们大忙。”
木西盯着我,那眼神除了惊愕,还包含着一些看不清的东西。
过了许久,他才垂下了头,重新回到了轮椅上,“许执法者,我们走吧。”
“好,我会将你带到你应该去的地方。”
“请便。”木西一脸淡然地说。
这神情和秦涵投案后的表情一模一样。
我推着轮椅,将木西带到刑警队时,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只有刘队和李全,一脸镇定地看着我们。
刘队朝我们走过来,问我:“搞定了?”
“是。”
刘队又问木西,“你来刑警队做什么?”
“自首。”木西说。
刘队白了他一眼,奚落道,“被我们的人押回来的,你敢说这是自首?”
他拍了下我的肩膀,“从现在起,你结束停职,人交你审讯。”
我心中暗喜,“是。”
……
这个审讯室,也是之前秦涵接受审讯的地方。
在这里,秦涵向我讲述了他们姐弟俩的过去。
现在,木西继续向我叙述着那个故事残缺的部分。
残了一只手的秦涵,和残了一条腿的木西,终于忍受不住,在一个晚上,离开了柳小环,离开了家。
他们一辈子都不想再见到柳小环了。
他们边走边乞讨,不知道要走向哪里。
只是不停地向家相反的地方走,走到一个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地方。
他们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城市里,到处都是高楼大厦,车辆川流不息。
他们在过街天桥上开始乞讨。
很快,他们发现,在这里乞讨,比在乡镇里面来钱快得多,半天时间,他们面前的铁罐就满了。
傍晚的空气中,飘荡着食物的味道。
木西揉了揉肚子,想和秦涵一起去吃点东西。
就在他们准备收摊时,一个打扮得整洁,背着挎包的男子,站在他们跟前。
他的手往包里掏了掏,然后弯下了身子,朝他们面前投去。
就在姐弟俩以为他要给钱时,那个人猛地将他们讨钱的罐子,端起来就跑。
他跑得飞快,在人流密集的天桥上一转眼就不见了。
秦涵目瞪口呆,木西想跑出去,但摔了一个跟头。
他拼命地捶自己那麻木的腿,捶得一旁的秦涵眼泪直朝外涌。
收住眼泪,继续摆摊,到了夜色沉沉时,木西将罐子倒了底,从里面流出两个五毛钱的硬币来。
以后为了避免再次被人抢劫,他们每过一个钟头,就会将铁罐里面的钱,挑一些面额大的叠好,放进口袋里面。
每天的收入是保住了,但新的麻烦又来了。
有一些乞讨的人上门找麻烦,说姐弟俩抢了他们的生意。
在一次被抢走了所有的钱之后,秦涵和木西被迫离开了天桥。
他们换了一个地方,但发现只要稍稍一定下来,就会遇到相同的问题。
难道是这个城市乞讨的人太多,以至于竞争过于激烈了?
权衡之下,他们还是觉得离开,去别的地方发展。
他们又开始了流浪,天气渐渐变冷。
北方的冬天,风从他们的破衣服里面呼啸而过,在他们的身体上,划出无数道口子。
路越走越偏,钱用完了,身上的食物越来越少。
看看四周,灰蒙蒙的一片,天空飘了雪。
木西蜷缩在秦涵的后背上,说:“姐姐,我们还能活下来吗?”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