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平生逐渐恢复理智,他用一种赵城看不明白的目光,看着他,道:“你真的是小城吗?”
赵城表情不变,继续笑道:“你说呢,闫大哥赐予我的不幸,我可是铭记在心呢!”
闫平生没有说话,低垂着头,跟在赵城身后进入了房间。
比起外边黑暗的幽静的场面,房间内,确是另外一番景象。
烛光盏盏亮起,不大的房间照的灯火通明,三大一小四个人在房间里聊着天,闫平生和赵城的父亲时不时说上一句当今的形式,时而有赋上几句诗,赵城坐在一位气质柔和大方的妇人身上,吃着妇人为他剥开的零食。
场面气氛好不欢乐。
赵城走到自己的母亲面前,看着她娴熟的为小时候的自己剥开瓜子花生,在喂到嘴里,目光中不由浮现些许柔和。
“母亲以前总是很宠溺我啊……”
赵城一只手伸向前,在即将要触碰到妇人额头时,又忽然停下,继而慢慢放了下来。
再怎么美好,也终究没有了,幻境始终是幻境,不是现实。
有些东西,失去了就不可能在找回来了,就算真的找回来,一切都物是人非,未必自己还会娜那般的渴望。
十年来的孤身一人生活,赵城也看开了,那种思恋之前也淡了,时间最终还是消弭了一切,抚平了伤口。
说起来或许有些残酷,但是事实就是如此,长达十年的时间,赵城已经度过了最需要的父母陪伴的时光,也已经习惯了现在的生活。
就算复活父母,那份遗憾也会永远弥补不了,只会徒增忧伤。
就像小时候赵城最喜欢的糖葫芦,自从父母死去后,他便再也没有机会吃上一只,直到现在长大了,再去吃时就没有那种感觉了。
赵城又回头看着闫平生,目光逐渐变得冰冷,道:
“我很想问你一句,我父母可曾怠慢了你,让你对他们下了杀心?
闫平生沉默不语,没有回答赵城的问题,只是看着那幻境中,尚且年少的自己和赵城父亲谈天说地的场景。
场面再一次转变,蜡烛一只只熄灭,四人也相继离开房间。
漆黑的气氛弥漫大厅,点点星光和月光透过窗户照了进来。
一阵疯狂的嘶吼声伴随着两道惊骇的声音重其中一间房间传来。
赵城冷笑一声:“开始了吗?”
记忆中最黑暗的时刻,也就是自己躲在自己的房间里,恐惧的听着隔壁父母被杀害的声音,这段记忆被称为他的梦魇也不以为过。
他的目光落在的闫平生身上,这位罪魁祸首此时面色惨白,拳头握得很紧,密密麻麻的血管绷着,像是忍受着什么痛苦一般。
赵城冷眼旁观,他倒要想看这人能做出什么花样。
惨叫一直持续了十分钟,赵城没有想要去看的意思,这只是自己的记忆,当时发生的事情自己并没有亲眼所见,所以在记忆中自己也是看不见的,那一道门打开了估计也只是虚无和黑暗。
终于,惨叫声停了,又过了许久,天空麻麻亮时,满眼血丝的小赵城从自己的屋里走出,脚步蹒跚的走进了客厅,想要去父母居住的那件屋子里。
赵城信步跟上。
小赵城通红着眼,颤颤巍巍的推开了父母房间的大门,看见了里面惨绝人寰的场面,楞楞的站在原地,良久才哭出了声。
幻境自此破碎,回归于一片虚无之中。
赵城叹了一口气,眼眶中浮现一抹湿润,纵使过去十年,可以会触景生情。
整理下情绪,赵城再度将目光放在闫平生身上。
“我很想听听你是怎么想的!”
紫色光芒逐渐凝聚,赵城眼眶下浮现出一抹眼影,气势也变得极富压到力。
“我……”
闫平生面色一苦,终于是长吐了一口气,软跪在了地上,痛苦道:“这一切……也不是我想要做的……”
闫平生开始述说起一段被尘封在他内心中的一件往事。
大约是十多年前,他还是一个刚刚十五岁的少年,是隔壁槊潜城的一个富家子弟,却因为理念上的不同,被驱赶出了家族,和城市。
然后又被赵城的父亲救下,他很欣赏闫平生那种敢反对身边所有人的勇气,两人意气相投,便成了好朋友。
可是最后闫平生却不知为什么,被一位自称为邪神的神邸污染,改变了他的灵魂,让他成为了傀儡,代替祂执行许多丧心病狂的仪式。
而当着自己最要好朋友的面,亲手杀了他,便是打破闫平生内心防御最好的一个方法。
于是乎便有了这一场惨案,赵城也是因为闫平生最后彻底臣服于死神,才得意幸免于难。
闫平生说的很笼统,有很多事情没有说明,比如他所谓的理念不同,他的理念到底是什么,又是做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