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打的就是人命,拿人命堆得对方器械不足,累个半死,基本上就赢了,灭蛰戎马半生,哪里可能犯这种错,还不是为了削弱突楞先才来这么一出。
突楞先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知道自己中了灭蛰的圈套,但自己死伤惨重,还不知道怎么和追随自己的部族交待,更是不敢和灭蛰翻脸。
灭蛰笑咪咪地转过头来:“我的兄弟,你要说什么?”
突楞先几乎一口老血闷出来,忍怒道:“汗兄,没什么,此时收兵,便让儿郎们好好休息一晚,再作定夺吧!”
灭蛰一脸的悲天悯人:“正该如此,我漠北儿郎此次损失极大,须得养精蓄锐,明日一鼓而下!”
突楞先胸口起伏:“汗兄说的是,只是小弟手下打了这几日,该轮着别的部族上了!”
灭蛰一脸的犹豫:“我的兄弟,你的部族在漠北素有勇名,你不去,那别的部族岂不是死伤更重?再说了,这先登之功,兄弟你不要了?”
突楞先忍气道:“功劳也不是我一人挣得完的,别的城池小弟定不会放过先登之功!”
说完拂袖而去,灭蛰笑咪咪地看着他离去,脸上笑容慢慢收敛,自语道:“我的兄弟,都折了这么多子弟了,若你狠着心明天再攻,拼着损失些人马,夺了这先登破关之首功,我还高看你一眼……不当争猛争,当争之时,却又如个妇人般,你还拿什么我与我争?”
是夜,查雄安排着将扎好的草人放上了城墙,披上衣物,远远望去难辨真假,再将所有带不走的粮食、草料全数撒上毒药、毁掉带不走的器械,所有士卒民夫却趁着夜色偷偷离开,待行出三四里后,放马狂奔,向着钦州而去。
半夜时,城头火把熄灭,变得漆黑一片,整个泰涵关变得如同死了一样,早有探子冒死报上灭蛰,灭蛰有雄略,却又多疑,夜间攻城,损失极大,心中断定这是查雄有什么阴谋,心道我不管你用什么计策,我只以雄兵压境,你万千手段也没用。
查雄等一夜狂奔,好在这里是边境城市,不缺马匹,再加上损失了不少士兵,还余两万余人,加上民夫,共计两万五千余人,竟是差不多一人一匹半的马,竟跑出三百余里地,离着钦州只剩一半的路程,知道蛮奴再也追不及,这才放心。
查仲才狂笑道:“将主!此次若是真的灭了漠北蛮族,你一定能记一大功!”
查雄也笑道:“不是兄弟点醒我,若白白地逃走了,便宜了那蛮奴,那才叫可惜,那些草料、粮食,定能气死那蛮子老奴!”
查仲才摇头道:“那老奴谨慎得很,不见得就会中毒,只不过,这样一来,他补给更急,越慌乱才越容易出错!”
泰涵关城头,灭蛰在亲卫护卫之下,铁青着脸看着蛮兵鱼贯进入泰涵城,重重一掌拍在女墙上,他本有些怜才之意,只道把这南蛮收到麾下,看他守城颇有章法,让他为本汗做条守门狗倒也不错,谁知竟被他狠狠戏耍了一通。
“召集众部族头人族长!”灭蛰忍了胸中怒气,吩咐道。
接下来自有人安排士兵休息等事,灭蛰刚到节镇府,还没把椅子坐热,却有人来报,粮食、草料尽皆有毒,灭蛰一掌拍在案上:“查雄!”
但事已至此,本来还打算休息一天,谁知夺关之后,什么好处也没得到,补给却又告急,灭蛰只得安排一万人守关,带着剩下的十五万人尽快攻城略地,以便抢夺草粮。
这时本是早上,士卒们指望着吃点热乎的,这里却没米没粮,又要立即出发,顿时颇有些怨言,但在灭蛰凶威之下,却没闹出什么大事。
灭蛰在御极汗车辇上,看着地图。
御极汗车辇造得犹如一个小宫殿,用数十匹马拖着,却是让孙国巧匠打造的,用了极名贵的木材打造车体,上细细的贴了数层金箔,阳光照射之下,金光闪耀,极尽富丽奢华。
小宫殿内可容四人奏对,铺着极柔软的兽皮、褥子,再加上车辇使用了很高明的减震之法,灭蛰经常在这车辇上一呆就是数天。
一张地图挂在小宫殿墙上,灭蛰背着手看着地图:
“你们觉得,查雄会往哪逃?”
铁力赫先道:“无论他往哪逃,此次是灭国之战,他若不降就是个死字。”
灭蛰点头道:“南朝人只当我这次仍只是抢上一把就走……呵呵,如些美的江山,凭什么留给南人享用?总须得将南人斩杀殆尽,让这七十二州府为我漠北勇士的牧场!”
一众手下顿时谀辞如潮,大拍马屁,诵称大汗圣明。
等众人拍完彩虹屁,灭蛰才道:“本汗自登上汗位,提兵诸国以为,从未有过此次这般,居然被个南人戏耍一番,可见南人之中,也不全是草包啊。”
“你等以为我气昏了头,就要追杀那查雄么?不然,这厮狡若黄狼,被他牵着鼻子走,岂不是正中他下怀,我漠北勇士如今最缺的是补给!哪有兴趣跟他躲猫猫?我们下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