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要得长生的!他们不过是我们生命中浪花都翻不起的一小点水珠,多他们不多,少他们不少,于我修为有益,白道友可能成全于我?”蔚参阳转过头来狞笑道,他已经满脸黑气,显然,杀了他那些弟子,他已经入魔。
“你不能杀他们。”白羽淡淡地道。
“哦?白道友要为他们出头?你要护着他们?难道虫蚁一样的他们,也值得道友为他们与我翻脸?”蔚参阳白眉颤动道。
白羽摇了摇头:“我不是为了他们,而是为了我心中的道,我自修行起,便知道我们也是来自凡人,凡人自然有可恨之人,但也有可爱之人,修行之人,便是要师法天地自然、无论是虫鱼花鸟兽,还是山水人木,都有存在的必要,有这些存在,这才是世界,我们师法天地自然,是去更亲近自然,了解自然,却不是如这妖僧所言,修行是为了为所欲为,做什么不为大自在,这只是屈从于本心,被欲·望控制而已,能不做什么,才是真的大自在,超脱本心欲·望,这也是我修士一步一步走得更远、更强的原因。”
“你所说他如虫蚁一般,难道你不知,你在我眼里也是如虫蚁一般,我不曾杀你,便是因为,你所说,只是如野兽般的原始本能,弱肉强食,但我们是人,不是野兽,不可能法自然法到将自己弄成野兽一样,若人都与野兽一样,如何又能有这样悠久的历史、灿烂的文化、精美的服饰、美妙的乐曲?难道,你认为修道修得把自己弄得一身肮脏、血腥残暴就是美好了?”白羽接着道。
蔚参阳一怔,忽然似乎定住了。
见他如此,圆微接着说道:“本尊发大愿:‘以天下之恶,攻天下之善,恶多?善多?人生而为恶,以德、以道引之向善,灭绝人性,是,必灭天下道德,以求万物归于至恶,遂得业火十二万九千六百株’,阿殊藏僧问于本尊曰:‘以愿力求业火,能成佛否?’遂发下大愿:‘地狱不满,誓不成佛!’”
听完这一段,蔚参阳脸上时黑时白扭曲不定,表情痛苦之至,白羽垂下双目,知道这是蔚参阳本心在做最后挣扎,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啊。
蔚参阳不过是个金丹中期修士,哪可能挡得住圆微对他的心灵发起的攻击?克苏鲁本就最乱、最脏、最恶、最一切负面的聚合物,玩弄人心,不过是祂牛刀小试而已,看他仿着佛门经书弄些语录、对答之类的讲述祂对天地的道的看法,还弄得头头是道,自成一统,自然是因为祂境界高远才能信手拈来,若不是有功德护着心神,只是听他讲述,白羽只觉得,在恶这方面,说得也不是全无道理,如果没有功德相护,只怕现在已经是道心动摇,便如同门一般,被祂“度”进了门下。
“白首席!杀了我!我不是这样的人!”蔚参阳忽然嘶吼起来,但转眼又变了个声调:“你还敢出来?伪善之至!灵药灵物,你没少吃!它们就不是命了?人命才是命?”
“你给我滚!别逼我!白首席,不要让我变成怪物!”声音又转回了蔚参阳原本的声音。
“只有皈依我佛尊座下,才能有真正大自在!你为何这样冥顽不灵?这样苦苦坚持也难受,不如就放松心情,你累了,你应该好好地休息了!”那难听的声音竟柔和起来,充满了无限诱·惑之意,蔚参阳似有些动摇,如此变幻了两三次,终于又变得惨烈无比,嘶声道:
“白首席!!!”
白羽叹了一口气,手中捏诀,飞剑已经飞出,御剑斩向了蔚参阳的六阳魁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