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宏搓了搓手,低声道:“白居士,道观贫弱多年,实再是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招待,每日只能供给道米粥菜……这道米倒是我们观中自种的,也算是别有一番风味。”
白羽微笑道:“无妨,在下到这里,便是看中了这里清净幽洁,口腹之欲什么的,倒无所谓了。”
演宏苦笑道:“话虽如此,但道友捐的银两不少,贫道却如此招待,当真是怠慢了。”
白羽端起道米粥轻轻啜了一口问道:“道长翻修道观,我看也顶多是补补墙面,粉刷一下,再将瓦片拣一拣,补上一些,就够了,至于道祖金身或会花费些钱财……但也不至于如此窘迫吧?”
演宏迟疑了一下道:“这是贫道不善经营啊。”
旁边侍候着的道松道:“师父,这不怪你的。”
虽然桌上摆着的菜品颇有些简陋,但演宏却让道松在旁边侍候茶水,也算是虎死不倒威,吃得虽然不怎么嘀,但服务是不错的,白羽可是大金主。
演宏沉着脸道:“你个小孩子知道什么?”
道松不服道:“师父,我都十五了,不是小孩子了,白居士,因为师父要为这周边百姓施药,再加上前年发大水,周边村落都遭了灾,灾后师父赊来米粮赈济灾情,又赊来财料,发动百姓们修筑河堤,欠了不少的钱,大家都知道师父一心帮老百姓,也没来催过账,但师父……”
道松说着,眼就红了。
演宏尴尬地道:“是老道我自不量力了,本想着道观怎么也能收些香火钱还账,但灾后老百姓们日子都不大好过,来了也没什么香火钱,倒是常拿些米粮山货来,这个,老道我……唉……”
道松整理了一下情绪道:“师父说他不能把债带到地底下,怎么也得在死之前把这些账目清算了,所以,白居士你的香火钱,师父都拿出还账啦!他又说,道观传下去,不能太破破烂烂,怎么也得修茸一番……”
白羽心头倒是有些诧异,原来这老道竟是个大善人,照理说,他做这么多事,应该有功德在身,修行起来,不至于这么困难,仙界仙灵之力充裕,这个地方也没薄了半分,修到仙人境界,应该问题不是很大,但白羽一看他就发现他仍是凡胎,甚至只到了凡人的筑基境界,连金丹都不到。
白羽问道:“观主高寿了?”
道松苦笑道:“老道痴长87岁。”
白羽上下打量他一番,却觉得他满身清气,隐约还有功德金光,这就奇了,明明是玄门正宗,怎么才筑基?就算是普通武者在仙界这样的地方,熬到八十多岁只怕也至少是个金丹境界了吧?
并不是说金丹必须要在八十岁前就达到,而是如果资质太差,顶多就是个锻体期,卖些傻力气,哪可能一路还能到炼气、筑基境界,在门口就卡死了!
而筑基境界活个百多岁完全没问题,而这老道现在却是生机晦暗,一副风中烛火的样子,果然是行将就木的模样,这倒是奇怪了。
白羽道:“观主可容我查看一下脉象?”
演宏摇了摇头道:“老道自己也能熬制汤药,这是寿元尽了,没什么好看的。”
道松急道:“师父,白居士说帮你看看,你就看看呗,还能比现在更差?”
演宏拗不过道松,只得将手腕递了过来。
白羽将手指搭了上去,只觉脉象大而无力,如残灯之火跳跃,阴虚阳亢而外泄……这是在挣命了啊。
生命的本能压榨心脏努力跳动,但老年人气血双亏,心脏努力泵出血液,但因为各种老年病,却又行血不足,便会出现油灯中灯油将尽,而火焰跳跃十分明亮的情形,等油尽之余,便由灯芯燃烧本体,而这时,便是辞世之时。
白羽心中奇怪,却不动声色,撤回手指,若是依他的手段,自然有救回演宏性命的方法,只是这其中原因却必须要知道倒底是什么情况造成一个行善积德的玄门修士短寿的状况。
演宏却反过来安慰白羽道:“白居士毋须为我担忧,老道活了87年,在寻常凡人中也算得上的岁数大的了,现在还完了账,还有余钱为道祖补补金身,老道也没什么遗憾了。”
白羽默默点了点头,沉思了一会儿道:“观主也不用如此悲观,说不定将养一段时间便好了呢?观主行善积德,应该不是早夭之命。”
演宏却很豁达:“老道修行多年,只是资质驽钝,不得其门而入,不过说起来,也算是寿终正寝,唯一牵挂便是道松这孩子,要顾好这道观还稍年幼了些,唉,老道这半罐水的本事,他也还没学全,贫道实是担心,我碧游观就此断了传承,我在九泉之下,也不知道怎么和列代祖师交待……”
白羽惊道:“道长竟是修行中人?不知道在下有没有机缘见识一下贵观道法。”
演宏尴尬道:“根据观中记载,以往列代祖师中,倒有人曾修行到大乘境界,一身妙法通天彻地,贫道……这个……实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