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东南的问题,张凡用了他一贯的思路。
既快准狠。
在战术上,采取的是左右路齐头并进。
洪承畴从徐州切入,攻击左路。
卢象升从庐州府切入,攻击右路。
左路的目标其实是打击应天府东边所有的州府力量。
有的目标则是切断应天府与西南各个州府的联系。
最后,将应天府彻底孤立起来。
为什么不是直接快速攻到应天府的南京城下,闪电般打击南京城?
那的确是胜利,但只是战术上的胜利,那样胜利的不彻底。
皇帝要借这此机会,来一次彻底的胜利。
什么叫彻底的胜利?
就是将南直隶的有生力量横扫一遍,在这个过程中,将新政的声音彻底灌输下来,来发动底层的老百姓,对儒生的大义进行全面的反攻。
这才是战略意义上的胜利!
三月下旬,当洪承畴以闪电般的速度进入淮安府,打算以狂风暴雨般的威势对淮安府所有的抵抗力量进行一次大清洗的时候,庐州府已经沸腾了。
距离清除庐州府的地主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了。
这大半个月,李邦华和卢象升就在庐州府办一件事:宣传新政!
庐州府的所有知县现在都在非常不情愿的配合宣传新政,他们如果不配合,可能分分钟人头落地。
庐州府的新政执行力度之强,几乎让各个县现在所有官员都闻风丧胆。
因为是军队亲自驻扎,亲自监督执行的。
凡是不配合的官员全部抓起来了,有的人骂骂咧咧说要告御状,那也是去监狱里先蹲着。
半个多月时间,各个县的甲里都贴出了告示。
那些还想反抗的读书人,也一并抓了起来。
剩下的秀才、举人,虽然有不少投机者,但只要他们愿意配合执行,都是没有问题的。
一场空前的大宣传,在庐州府上演。
千万不要低估卢象升手下的宣传能力。
因为军队的军政处是专门的宣传部门,他们平日的工作就是给军队宣传忠诚、勇敢这些信念。
在这种关头,让军队在庐州府如此大规模的宣传新政,岂不会浪费军队和时间?
不不不,这是一种釜底抽薪的战术!
南直隶就像铁桶一样,新政的指令就是进不来,即便进来了,也扭曲了。
老百姓只知地方上的地主、乡绅,而不知朝廷。
要破一场局,就必须动员起老百姓来。
老百姓的力量是可以聚水成海的。
在迅速清扫了地主之后的半个多月的宣传,现在大半个庐州府已经在一片欢天喜地中了。
此时的应天府呢?
儒生们沉迷在道德的自我感动中,大谈正人君子们的胜利,却对现在整个南直隶抓壮丁一事视若无睹。
这反应了一个什么问题?
在他们心中,维护圣道第一,维护正人君子们的颜面第一,底层人的死活,和他们关系好像也不大。
如果一定要甩锅,就甩给皇帝好了。
儒生们自嗨,可是黄锦、许宏纲等人不能自嗨。
现在整个南直隶的调兵函已经发下去了,更重要的是,魏国公已经用实际行动表态了。
可能是受到洪承畴和卢象升的刺激,现在南京城内部的权力核心,已经开始疯狂暴走了。
在三月的最后几天,南京城内一半的勋贵已经表态。
为什么勋贵表态之后很重要?
因为卫所的许多高级将领,都是勋贵,这是大明朝的规矩。
接下来,事态已经明朗化。
三月的最后一天,崇祯也挑明了态度。
皇帝对外宣布,南直隶有人造反,妄图颠覆国朝,祸乱天下。
并将所有造反名单列了出来,一时间,天下轰动。
皇帝公开以正式的名义,对南直隶的叛贼发布了讨伐檄文。
而南京方面呢?
也喊出了口号。
“诛讨邪党,清君侧,卫圣道!”
与此同时,南京将崇祯元年被狗皇帝诛杀的福王给翻了出来,为福王翻案。
福王当时是被谁整垮的?
就是被温体仁!
既然是翻案,意味着福王是冤枉的,是**臣所害。
一时间,竟然引起了无数人的同情。
他们从温体仁开始扯,扯到福王之死就是新政派一手策划的。
新政派不仅仅害死了福王,还还得皇室骨肉相残,怂恿皇帝废除所有亲王封地,破坏祖制,损害大明气运。
近些年的天灾人祸,都是因为新政派的诸多恶行,让上苍降下了灾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