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吴掌柜有些犹豫,虽然之前他跟沈逸的关系上佳,若是在沧州也就罢了,但毕竟现在人在金安,面前盘踞着偌大一个纵横商会,若是让纵横商会的人知道他在现在这种情况下还在帮沈逸的忙,或许会被一起列入黑名单中去。
对于吴掌柜犹豫的态度,沈逸并不在意,商人利己,或者说人皆是利己,这很正常,沈逸也可以理解。
“吴掌柜放心,不是什么大忙,也不会对你有什么影响。”沈逸掏出几张大额银票,放在桌上,推向吴掌柜道:“也不会让吴掌柜白忙活。”
吴掌柜见状神情一滞,也没去接那银票,轻声道:“不知道沈老弟需要我帮的,是什么忙?”
沈逸淡然笑道:“只需要吴掌柜提供给我一份名单。”
“名单?”吴掌柜愕然道:“什么名单?”
“纵横商会的名单,”沈逸手指轻点桌面,淡淡道:“金安城中,加入纵横商会的商家,以及他们各自的商号、铺子。”
吴掌柜愣愣道:“那足有上百号人!你要这个干什么?”
“干什么吴掌柜就不用管了,”沈逸再度点了点桌上的银票道:“这个忙,不算为难吧?”
吴掌柜不帮忙,沈逸也可以去找别人,大不了多费些口舌,这么大的纵横商会,沈逸不相信他们是上下一心的,一定有人也是被迫加入,或者那天那样的宴席,不止办过他这一场。
只不过,别人选择加入,沈逸选择分道扬镳。
“不算,不算为难。”吴掌柜摇了摇头,纵横商会又不是什么秘密组织,成员的名单,也不是保密的,告诉沈逸,也谈不上为难。
吴掌柜又将银票推回去道:“这银票,就不用了,商会的人,我知道的也不全,可能会有遗漏。”
沈逸笑笑,“这个无妨,吴掌柜只要将自己知道的告诉我就好了。”
吴掌柜点了点头,之后就由吴掌柜口述,吴家的下人代笔,将纵横商会的大部分成员名单都写了出来,临走前,沈逸还是留下了银票。
吴掌柜看着被沈逸故意留在桌上的银票,摇摇头,叹了一声,也不知接下来的金安城,会是怎么样地风起云涌。
沈逸拿着吴掌柜提供的名单,又从别处了解补充了一些,基本掌握了纵横商会参与者的信息,最重要的是,他们名下的铺子。
三天之内,约莫一半左右的沈氏钱庄客户,选择到钱庄取款,而在这三天之中,留芳阁关停,美人醉开始出售较低度数的酒,价格也相应调整,挽回了一些生意。
沈逸本人则没有任何动作,没有露面,也没有反击,骆复海也没有见到他。
三天之后,数艘大黄船远道而来,停靠在金安渡口,声势浩大,没有人知道这些船是什么来路。
隔日,一名姓洪的商人,连续在金安城买下十余处铺子,这些铺子的位置有好有坏,售卖的物件也各有不同,唯一的相同点是,这些铺子的隔壁或对面,一定是一家同类型的店铺。
而且这名姓洪的商人,仿佛不是来赚钱,而是来亏钱似的,所有商品,仅以堪堪维持成本的价格出售,如果算上买铺子所花掉的资金,简直是亏本买卖。
但是他这一亏本,也给隔壁和对面的铺子带来了巨大的冲击。
卖的都是同样的东西,百姓才不会管掌柜是钱太多还是人疯了,谁家便宜就到谁家买,因此虽然利润极低,但洪氏商号旗下的十余处铺子生意极其火爆,反之,与他们隔壁或对门的店铺,生意是一片惨淡,冷冷清清。
而这些商铺的主人,无一例外是纵横商会的成员,铺子规模有大有小,甚至连纵横商会会长骆复海的丝绸铺子,都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一时间,这场声势浩大的恶意竞争,让洪氏商号在金安城风头大盛,直追前段日子风靡金安的沈氏商号。
在这时候,又爆出消息,在金安各大商号都不在沈氏钱庄存款的时候,洪氏商号掌门人洪安,在沈氏商号存入二万两实打实的白银。
当一箱又一箱的白银从渡口船上抬到沈氏钱庄门口时,驻足围观的百姓商人无数,无形中又给沈氏钱庄打了一次广告。
迫于商会同仁的诉苦和请求,纵横商会在商会阁楼开了一场高层会议,与会者皆是当日曾参与和沈逸那一场宴席的人,骆复海、许文杰、吴掌柜等人悉数到场。
许老板第一个站出来说道:“骆老爷,这洪安来者不善,我看,咱们应该也像之前那样请他来谈一谈!”
有人马上应声道:“是啊!骆老爷,我的珠宝铺子已经连续四天没有开过张了,再这么下去,我就要喝西北风了!”
“诶,你才四天,我连续七天没卖过货了!对面那洪氏的铺子真是疯了,价格比我低一倍,他这根本没得赚么!”
“我的铺子也是...”
“还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