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部?”
沈逸一愣,这赵明月还真是周帝亲生的,周帝调他来办事,吃住都不管,赵明月更厉害,周帝放话放他三天假,赵明月第二天就拉他去户部上班。
什么大周皇族,干脆叫周扒皮一家算了,沈逸使唤阿福也没使唤地这么狠过。
“不去不去,”沈逸脑袋摇的像拨浪鼓,“陛下说了放我三天假,这还是第一天,有这么过分的吗?”
“我带你去熟悉一番,又没让你正式上衙,”赵明月瞥了他一眼道:“京城你人生地不熟,户部如今忙的不可开交,你届时上任再去了解,来得及吗?”
原来是先去打个照面,那还行,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在叶府待着叶双凡还总是想拉他去做些少儿不宜的事情,先去跟以后的上下级熟悉一下也好。
话说到这里,沈逸也不拒绝了,跟着赵明月往户部去。
赵明月道:“之前在沧州见过的杜大人,是户部郎中,你们也算认识,杜大人对你很推崇,你平时对公务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多问问他。”
杜大人?
沈逸闻言想了想,当时在沧州的时候他提出减税,是赵明月给她老爹周帝打的报告,后来就派去了杜德布置新税政,两人不说熟识,也打过照面。
如此说来他在户部还不算两眼一抹黑,起码还有个认识的人,不过也没多少深厚的情谊就是了。
沈逸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看了赵明月一眼,问道:“你怎么在京城也穿男装?”
赵明月不在意道:“我一向如此,只有进宫才会换宫装。”
难怪当时杜德在沧州看到身穿男装的赵明月也不奇怪了,敢情是女扮男装惯了。
“倒是可惜了。”沈逸瞥了赵明月一眼,隐约间他还记得赵明月还是挺有料的,这么用绑带缠着着实暴敛天物。
赵明月一愣,羞恼道:“你往哪看!”
在宋朝,朝廷官员每年的假期相加起来最多可达一百多天,简直可以说是做半年休半年,但在如今的大周,这样的情况是不可能出现的,尤其是对于户部。
在年节短暂的休假之后,户部便恢复了忙碌,这一切都源于如今大周的国情,再加上不管事的乔安均,下面人必须要加倍努力才能把事情干完。
而在如此忙碌的户部,尤其是度支衙的官吏,从几天前就关注着两件事情。
一件是曾经的度支主事升任郎中,而新任的度支主事,则是一个他们从未见过的外地人。
沈逸,这个名字度支衙的官员十分熟悉,虽然沈氏商号在北方的影响力仅限于沧州城,但就是这么一个地方,便让他的名号十分响亮,别的且不说,在户部,尤其是度支衙门那当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概因年节前沧州城交上来的商税就是由度支衙门统计再呈上去的,当时巨额的银子简直看呆了度支衙的官吏们,那时他们才知道,原来一座城池短短几个月的商税可以高到这种地步。
除了对这般神迹的赞叹,他们的态度多少也有些自傲。
古往今来,当官的途径除了权贵子弟能够蒙荫混个官位以外,就是参加科考取仕。
科考不仅要考算术、书法、文才,更重要的是法令和政论两项,考官给这两项的评分,很大程度影响了仕子的前途。
但众所周知的就是到底沈逸只是一个生意人,在连科考都没参加过的情况下?当真能做好朝廷的事情?
怀抱这种想法的不仅是下面的官员,最突出的便是新任的度支郎中陈长钊。
对于陛下封沈逸为度支主事他不好置评,但心中多少有意见,当年他虽不是状元,但也是殿试的进士出身,磨了多少年才成度支主事?
他曾听杜德杜郎中说过,沈逸才华斐然,机智聪慧,就是行事上不大讲规矩,喜欢走偏门。
对此陈长钊十分在意,因为他是一个最讲规矩的人。
因此他正琢磨着,要怎么磨磨沈逸的锐气,到了这度支衙门,进了朝廷,可得按朝廷的规矩办事,沈逸走偏门,给他惹上麻烦,那就是大大的不妙了。
正想着法子呢,衙门外忽然传来喧闹声,陈长钊顿时皱起了眉头道:“何人在衙中喧哗?”
说罢陈长钊就站起了身子往公务厅外走去,准备训斥一番在衙门内喧哗的人。
跟着他的差吏也算机灵,快步先跑了出去,没过一会又回来道:“大人,好像是沈大人来衙门了。”
“哦?”陈长钊眉头一挑,按上面的通知沈逸三日后才来上任,怎的今日就来了?
是先来拜会他这个将来的上司么?
哼,还不算太桀骜。
如此想着,陈长钊挺了挺肚子,昂首阔步地走了出去。
另一边,沈逸由一名差吏领进了度支衙门,正左右打量着,抬眼忽见一名大腹便便,身高不过六尺的中年人正朝这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