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祥闻言又再应了一声,便离开了御书房。
虽然从头到尾周帝都没说让宋祥去找沈逸干什么,但跟随周帝多年的宋祥很容易就知道了周帝内心的想法。
户部衙门中,陈长钊揣揣不安的等待着宫里来的消息,一步棋错,步步错,现在的他很可能要提前退休了。
“大人,宋公公来了!”
过了没多久,陈长钊的随从快步跑了进来。
“宋祥,宋公公?”陈长钊大吃一惊,站起身子惊呼道。
随从道:“对!马车刚停下,宋公公正往衙门中来呢!”
得了确认的消息,陈长钊心中更惊,他何德何能,居然劳动宋祥出宫?
顿了顿,陈长钊忽然想到一个很可怕的可能性。
难道...
陛下要处死他!?
都说死者为大,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能理解了....
虽然陈长钊请辞的奏书上没有傻到自己说自己犯了欺君之罪,但天下之大莫非王土,陈长钊很肯定当日的事情周帝能十分清楚的知道。
唉...
陈长钊长叹一声,眼中渐渐失去神彩,秉着道学先生最后的倔强,陈长钊决定出门相迎,等待自己最后的命运。
刚走到衙房外,迎面便走来一个太监,不过陈长钊定眼一瞧,却发现不是宋祥。
陈长钊疑惑地看了一眼随从,随从也是一脸惊讶的模样,他很肯定他看到第一个走下马车的就是宋祥。
来不及多想,太监已经走到眼前,陈长钊连忙行礼,虽是太监,但代表周帝来的太监,那就是高人一等。
太监面对躬身的陈长钊,缓缓开口道:“陛下有言,国情之下,度支衙公事繁杂,偶有疏漏也情有可原,如今户部正值紊乱,陈大人还当尽心为国,为朝廷,就此事,处罚俸三月,望陈大人引以为戒,谨记在心。”
陈长钊愣了愣,随即就是一阵狂喜!
陛下在挽留他,挽留他!
虽然罚了俸禄,但比起丢了官来说,这处罚已经是相当之小了!
陈长钊感激涕零,直接跪下道:“臣,谢陛下隆恩!”
挨了罚的人要谢陛下隆恩,另一边,沈逸这个满脑子想着摸鱼的人,却迎来了宋祥。
今日依然是相当无聊的一天,沈逸翘着二郎腿靠坐在椅背上百无聊赖,就差把腿架桌上了。
几天下来,度支衙门的公务流程沈逸算是看明白了,如果没有特殊情况,日常就是等下面的小吏把细账算完,他再核实一遍就完事,说白了其实就是干会计的活。
会计的活沈逸会干,但是他不想干。
算账既无趣,何况又不是算自己的账,那就更无趣了,而且在外面几千几万两银子地赚,沈逸怎么会甘心在这干一月几十两俸禄的活?
如今沈逸脑袋里想着两件事,一件是陈长钊会是什么下场,而他的下一任领导,又会是谁,是什么德行。
这第二件事,便是有什么好办法能让他溜出户部去。
沈逸眼睛盯着屋顶,正想着摸鱼的好法子,却闻外面传来讶异的见礼声。
“宋公公!”
王礼与何文书两人异口同声的见礼,沈逸微微歪头往门外看了一眼,才发现是“老熟人”宋祥来了。
自打在宫里见到宋祥每日跟在周帝身边,沈逸才知道这个当初给他传旨的太监不是普通太监,而是太监里的头一号人物。
虽然还是太监。
但也是了不得的人物了,随便在皇帝耳边说上几句话,都可能有非凡的效果。
“宋公公,你怎么来了?”
沈逸放下了二郎腿,站起身来问道:“不会是陛下又召我进宫吧?”
上次好歹还吃了几口饭,这次都还没到午饭时间呢,周帝又把他召进宫,岂不是饭都没得吃?
“那倒没有。”宋祥走了进来,笑呵呵地说道。
沈逸松了口气,跟着进来的王礼与何文书却是心中骇然,咱们这位沈主事见了宋公公都不出门相迎,只在位置上站着,还真是够硬气的。
沈逸走了出来,引宋祥到一旁供休息的圆桌旁坐下,道:“那宋公公来是为了?”
宋祥笑呵呵地坐下道:“咱家就是来嘱托一番,沈主事,国债之事不日便可定下,事关重大,沈主事要提前准备好。”
原来还是为国债的事,周帝真是被钱给逼急了,一件事反复地说,反复地催。
沈逸闻言道:“宋公公大可放心,这个没问题,我早已写信去金安,让他们做好准备,到时候户部随派的官员一到,沈氏钱庄就能配合进行国债事宜。”
自那天入宫之后,见到周帝反应的沈逸就十分确定国债最终会发行,因此早就给在承光的洪安打了招呼。
“那就好,那就好”宋祥笑了笑,又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