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管家!”
对于到来的刘府管家,曾伟亲自迎了出来。
刘家甚至没有派一个正主来,只是让管家来了,但曾伟还是要亲自出去迎接,这便是权力倾轧下的现实。
何管家对此见怪不怪,稍稍拱手算是打了招呼,随即便问道:“少爷呢?”
曾伟伸手道:“在堂前!正与沈主事对峙!”
说是对峙其实是给刘家面子了,哪怕是想和稀泥的曾伟也不得不佩服沈逸搬弄是非的本事实在是厉害,刘彦被说的十恶不赦,话里总能让沈逸挑些漏洞出来,刘家再不来人,曾伟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何管家点了点头,还是客气地请曾伟先行,一行人又回到了堂前。
听见一阵脚步声的沈逸回头看了一眼,看到何管家时上下打量了几眼,看服饰不像朝廷官员,但应该是刘家的人,因为他一进来眼神就放在刘彦身上,也正往那边走去。
“少爷,没事吧?”一到刘彦面前,何管家的脸色就恭敬起来,与面对曾伟时不是一个态度。
“我能没事吗!”刘彦没好气地骂了一句,还伸出了手腕来,那儿还有些许红印,是刚才被沈逸和周二虎押着的时候造成的。
何管家看了看,虽有红印但也算不上伤,于是宽慰了几句,那边曾伟正向沈逸解释道:“这位是刘府的何管家,沈主事,这事刘大人定然是知道了,既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损失,我看不如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和稀泥是曾伟坚定不变的态度,他实在不愿意刚顶班一天就摊上这么麻烦的事情。
沈逸往那边看了一眼,却见何管家也正向他看来,目光平淡,沈逸毫不让步地与他对视,心中想着刘家也够自信的,只派个管家来,根本也没把这件事放心上。
自信的同时也代表对方有着一定的实力,但小小一个管家,还算不上什么。
何管家见沈逸居然寸步不让,目光微微一凝,随即走上前道:“这位就是沈主事?”
这话是朝曾伟问的,而不是沈逸本人。
方才曾伟与何管家一同走进来,沈逸可不认为曾伟会没向他解释过今天的事情,何管家这样干显然有些无礼。
沈逸心里冷哼,一条狗而已,却自认比他人高贵,实在可笑。
曾伟点头道:“正是,何管家,本官看此事只是误会,不如两边商谈一番,也不要闹的这么严肃。”
何管家没理曾伟,而是看向沈逸道:“这位大人,看在我家二爷的份上,这事就算了吧?”
何管家这话说出来像是请求,但实际上这根本就是一种威胁。
刘家的二爷,不就是户部侍郎刘伯宏么,沈逸的顶头上司,等周帝准了乔安均请辞的消息一下来,就是户部唯二的龙头人物,方才曾伟都确认了是“沈主事”,何管家却还是以“这位大人”称呼,可以说是尊称,也可以说,是没将沈逸放在眼里。
沈逸自然不会与一条狗计较,只是他将刘彦从冠翠楼押到衙门来,一句话就想打发了,未免太小看了他。
沈逸面不改色,淡淡道:“我给刘侍郎面子,谁来给我面子?面子是别人给的,但有的时候,也是自己凑上来丢的!”
何管家微微皱眉,早听说负责国债的沈逸刚入仕不久,年轻的很,如此看来还真是个愣头青,怕不是以为替朝廷办了件事就了不得了?
何管家道:“沈主事是要和刘府对着干?”
沈逸冷笑道:“我不是和谁对着干,我只是找回自己的面子。”
何管家眉头皱的更深,面子固然重要,但哪有前途重要?真不怕在户部被穿小鞋?
终究是刘彦理亏,何管家也只是个管家,不是什么状师,来的时候听曾伟简单说了说,他是没把握能说的过沈逸,但是家主把这事交给他,他必须要办好,不论如何,还是先把事情平息了再说。
“那这样,刘家来赔偿沈主事的损失,也算是对周津议的一份歉意,您看这样如何?”
既然来硬的沈逸不服软,何管家就改变了策略,试试软的。
实际上沈逸并没有什么损失,与其说是赔偿损失,倒不如说是私了的好处费。
沈逸未作多想,道:“可以。”
曾伟闻言松了口气,这才对么,两边都有台阶下,就怕两边死活不松口,把事给闹大了。
何管家脸上也扬起笑容,从袖兜中抽出一张银票,递给了沈逸。
沈逸没有伸手,看了一眼银票,微笑道:“这点钱,可不够。”
何管家一愕,他以为五十两已经很多了,这可是沈逸和周二虎加一起一个月也领不到的俸禄。
何管家道:“沈主事觉得多少才合适?”
“五百两。”沈逸随口报了一个数字。
“五百两!”何管家一下就炸毛了,旋即沉声道:“你这是在漫天要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