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早朝散去,百官从大殿走出来,面色各异。
今日的早朝与往日相比,显得有些不太平静。
安平侯之子在京城街头被人打成重伤,安平侯今早在朝堂之上请求周帝彻查此案,却被陛下迎头痛骂一顿,责怪他教子无方,安平侯当场就懵了,连百官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虽然周帝还是派了太医去安平侯府,但这已经类似于打一棒子给一个甜枣了。
这还只是第一件令百官疑惑的事,在这之后,还有第二件。
刑部侍郎张严抱病不在,令人称奇,昨日的早朝还生龙活虎的,怎么今日就抱病了?
本来以为张严突染恶疾就够可怜的,没想到还有更可怜的,据奏刑部的档案文书出错,抱病在家的张严直接被罚了半年的俸禄,降为郎中。
这让百官更加奇怪,档案上的差错也不归张严管,这点小事就罚了半年的俸禄还削了官,多少有点狠了,看来今日的陛下心情不是太好。
奇怪的是在张严被罚俸削官之后,原本叫冤叫屈的安平侯就不说话了,这让百官察觉到了一丝不简单的味道。
早朝之后,周帝信步回到御书房,脸色平静,看不出喜怒。
待周帝坐上御座,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嗓之后,宋祥上前禀报道:“陛下,今日一早,沈大人就差人将银子送来了,合计四千五百七十二两,都已充入内库了。”
周帝眉头一挑,当即笑出了声,“这沈逸,朕现在,倒是开始期待三个月之后他能给朕多少了!”
宋祥笑呵呵道:“沈大人说话向来小心,他既然敢说有万两银子,想必届时会只多不少。”
“哈哈,”周帝又是一笑,说道:“没想到一个沈逸,就能给朕带来这么大的收益,若是大周多出几个沈逸,何愁军费不足?”
宋祥笑而不语,他也知道周帝是在玩笑,大周就一个沈逸,沈逸这样的少年人物,也是他生平仅见。
话音落了半晌,宋祥接着道:“陛下,关于安平侯之子的案子,内卫有一些发现。”
“什么发现?”周帝拿起一本奏折,随口问道。
宋祥躬身道:“安平侯之子遇袭之前,曾与人一同饮酒,这其中一人,是刘府的少爷刘彦。”
“刘府?”周帝挑眉问道:“哪个刘府?”
“便是与沈大人有着关系的刘府。”宋祥应道。
“哦?这倒是有意思。”周帝笑着说道,并不觉得惊讶,显然是早已知道沈逸和刘家的关系。
“接着说。”周帝心里清楚,宋祥不会无的放矢、莫名其妙的跟他说刘家的事,既然提到了刘彦,那就说明刘彦跟这件案子关系不小。
宋祥接着说道:“之前被沈大人揪去县衙的,也正是这个刘彦,而安平侯之所以怀疑到沈大人头上,也是因为刘彦与其友陈强赶到安平侯府,名为探望,实则在言语中将矛头指向沈大人。”
周帝眉头一挑,笑着说道:“刘璟升的儿子,也有些心机嘛!”
宋祥微微笑着,应了一声,又问道:“陛下,要不要传刘大人...”
“不着急,”周帝笑道:“他们一家子的事,何必朕替他们管?等等看吧。”
“安平侯那边,让人去安抚一番,告诉他此事朕会派人调查。”
“是。”宋祥躬身应下。
在周帝看来沈逸和刘家是一家人,但在当事人层面,或许只有刘伯宏这么认为,就算是沈逸自己,也没对刘家有什么特殊的感觉。
刘彦挨了刘璟升一巴掌,又被下令关了禁闭,这次刘璟升真是发了大火,严令不准让刘彦迈出房间一步,哪怕是后知后觉的何氏来求情也没用。
刘璟升气的不是刘彦报复沈逸,在他看来沈逸只是个路人而已,他气的是刘彦居然出了这种昏招,居然拿安平侯的儿子当棋子。
当棋子就当棋子吧,最关键的是他这盘棋下的稀烂,下的漏洞百出,这才是让刘璟升极度不满的地方。
若是刘彦有本事坑了沈逸,刘璟升倒不会说什么,刘家的辉煌想延续下去,需要这种有心计的后代。
可是现在刘彦的昏招阳谋不算阳谋,说阴谋又差了太多,随便一查都能查出问题,这不是在坑沈逸,这是在坑刘家自己!
安平侯被训斥,张严被削职,这说明陛下已经注意到了此事,早朝之时,刘璟升一直在想,是不是向周帝坦白请罪,看在刘家的份上,安平侯也不会太为难刘彦,但这仇肯定是结下了。
沈府。
沈逸此时正在纠结要不要去户部上衙,几天前交上去的辞呈,就像石沉大海一般没了动静,今天他去吏部一打听,吏部的人居然说交到上面去了。
上面是哪里?吏部尚书?还是直接送到周扒皮那去了?
好歹也给个回应啊喂!
没答应,也没拒绝,这是算他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