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余扼住,紧接着冷笑起来:“高大人,看来沈东主不想私了啊。”
高洵瞥了沈逸一眼,淡淡道:“沈东主,本官感谢你为沧州商业作出的贡献,不过你要记住,万事讲求一个理字,不是你说如何就如何的!”
“本官看唐余的要求也不过分,这铺子,就让他使着吧。”
沈逸眉头一挑,说道:“这是我的铺子,高大人这是替我做主了?”
高洵端起架子,淡淡道:“本官秉公执法而已。”
沈逸愕然,“那还真是公道。”
“不过嘛....这铺子我是肯定不会给的,唐余也休想在市场接着做生意,就是你高洵跪下来求我也不行。”
高洵气急:“你!...沈东主,说话可要注意分寸!本官看在往日同僚的份上才敬你三分,莫要不识抬举!”
“是吗?”沈逸笑了笑,接着说道:“铺子是不会给的,不过我看这块牌子好像值不少钱,高大人看看,够不够赔给唐余的损失?”
高洵端着架子,没有亲自去接,唐余眼冒贪光,伸手一扯:“拿来吧你!”
待唐余看清了令牌上的字,人就愣住了。
高洵心想一个破牌子还想就这么算了?难道是沈氏钱庄的印鉴,能随便取用银子不成?
见唐余半天没反应,高洵不耐地从他手上抢过了牌子,瞥了一眼之后便道:“沈东主,你这未免...”
话未说完,高洵自己卡了壳,瞳孔渐渐放大,顿顿地望了下去。
监察使三个字格外地醒目,也格外地刺眼。
质朴的令牌并不值钱,因为根本就没有人敢拿钱买这块牌子。
令牌“当啷”一声掉在地上,高洵的双手微微发抖,不确信地问道:“监、监察使...?”
“是啊,”沈逸笑道:“陛下送我的牌子,应该值不少钱吧?”
“陛、陛陛陛下给您的牌子....”高洵话都有些说不清楚了,颤声道:“不是,不是说罢,罢官...”
沈逸笑道:“我确实不是户部主事了,不过陛下怕我闲着,送了我这块牌子,让我来京畿道玩一玩。”
玩...
那是玩那回事吗?
反复的变脸似乎让高洵的面部有些僵硬,此时他不知该以哪种表情面对沈逸。
端起架子?可是对方是监察使啊!
虽说是没有品级,但他哪敢得罪啊!
谄媚讨好?
这会讨好,会不会适得其反?
“高大人,怎么说这也是陛下给的牌子,就是不值钱,你也不能就这样扔地上啊。”沈逸叹着气说道。
高洵顿时一惊,连忙从地上捡起监察使的令牌,颤颤巍巍地双手奉还给沈逸,颤声道:“本...下官有眼无珠,不知监察使大人驾临,还请恕罪!”
沈逸没去接牌子,笑问道:“我不用上公堂了吧?”
“不用,不用!”高洵一个劲地摇头,看向唐余的打手以及被周二虎踩着的差役:“这几人整日游手好闲,为非作歹!大人教训的是!还有他,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该打!还敢收大人的抚恤,就该再打一顿!”
高洵很没义气地转换了阵营。
沈逸这才拿回令牌,接着问道:“唐余这个铺子,高大人觉得没问题吗?”
“这...”高洵有些犹豫。
像唐余这种人完全就是靠着打点官府的关系才得以起家,这种强买强卖的生意在沧州市场还有另外几家,唐余则是其中的佼佼者,每个月都能给高洵送上不少的“好处费”。
想想还是舍不得那些钱,高洵硬着头皮道:“大人,唐余的生意不偷不抢,也不是什么非法生意,就如大人说的,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官府也不好...”
沈逸嗤笑一声,指了指桌上饭菜:“愿打愿挨?这一桌菜五十两,换你你吃吗?”
高洵尴尬道:“下官的俸禄当然是不够...”
“那就是了,”沈逸没等高洵说完便打断道:“你这样的猪脑子都不愿意,会有别人愿意吗?”
“大人说的是,大人说的是...”听着沈逸口口声声骂他猪脑子,高洵却是屁也不敢放一个,此时只想给唐余脖子上来上一刀以解心头之恨!
“不止是说的是,还要采取行动。”
“是是是...”
沈逸眺了一眼唐余,吓得唐余直接给跪了,他不知道什么是监察使,但从高洵的态度也能看出来不好惹。
沈逸淡淡道:“他还辱骂我的内室,秉公执法的高大人,你觉得该如何处罚?”
唐余身子一抖,正想解释那是打手说的不是他说的,被周二虎一瞪,又不敢说话了。
高洵一个头两个大,一边是本地的“孝敬派”,一边是权大但待不了多久的监察使,这事实在是难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