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京城离开,已经快有一个月了,夏日的炎热渐重,沈逸离开延山县的这天似乎也是夏日宣告到来的时候,树上的知了欢快地歌唱,似在庆祝沈逸这个被延山县上下所排斥之人的离开。
不知不觉间,在延山县待的时间比在沧州停留的还要久,虽然没有太大的建树,但也不能说毫无收获。
硝石矿资源的外流基本可以确定,延山县虽穷,可也拥有不少人口,这样一座大县即使效率再慢,每天能产出的火药数量也是极为可观的。
最可惜的是没能和蔡玉谈成合作,不然中间可以省掉许多麻烦。
现实下又没有足够的时间来让沈逸获取蔡玉的信任,毕竟身边还有陆仁和等人跟着,待的太久,难免引起怀疑。
马车行出约莫二三里地,苏慕烟放下车帘,说道:“公子,有人跟着我们。”
沈逸点了点头,蔡玉行事小心谨慎,派人盯着他离开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恐怕在确定沈逸离开之前,延山县的火药生产将会一直搁置下去。
虽然这样损失不小,但是对于蔡玉等人来说肯定是小心为上。
沈逸想了想,朝充当车夫的周二虎说道:“二虎,在前面停一会吧。”
此刻天色还早,再行上一会会有一个岔路口,往左是松州,往右便是回沧州的路。
沈逸所坐的是领头的马车,他的车一停下来,后面跟着的陆仁和等人也要停下来。
沈逸刚跳下马车,后方的一辆马车车帘也被掀开,吴风看着沈逸,问道:“大人,怎么停下来了?”
就算要歇脚,时间也早了些,这会还不到中午。
吴风在延山这个穷地方是待够了,他们住的那间小土院又小又破,每日还要忍受着城中的臭味,在京城待惯了的吴风如何受得了?
回想起来,在沧州的时候那真是神仙日子,现在吴风只想赶紧赶路到松州去。
沈逸接过阿福递来的水囊喝了一口,道:“陆大人呢?我与他打个商量。”
吴风闻言一愕,他与陆仁和是平级,凭什么要跟陆仁和打商量,而不是跟他?
不等吴风说话,陆仁和钻了出来,走下马车问道:“沈大人,怎么了?”
沈逸笑道:“陆大人,延山县没问题吧?”
陆仁和点了点头,延山县除了穷些,确实没什么大问题,穷也有自然原因,倒跟官府没多大关系。
“在沧州就能发现问题,到了延山就没有了,你知道区别在哪吗?”沈逸笑着说道。
陆仁和想了一会,不确信地问道:“因为一个穷,一个富?”
在陆仁和看来,地方官府是否腐败,跟穷富并没有太大的关系,要知道就算是一个小小里正,也大有油水可贪,延山县虽穷,却未必没有能贪的地方。
“非也非也,”沈逸摇了摇头,说道:“沧州查出了问题,是我们杀了一个措手不及,虽然问题不大,只是些市场管理的疏漏,不过也印证了我们的巡查是有效果的。”
陆仁和闻言奇怪道:“如何是措手不及?”
沈逸揽过陆仁和的肩膀,笑道:“陆大人想想,当初我们到沧州,神不知鬼不觉,本监察使还亲自私访,这才碰上了问题。”
陆仁和恍然明白过来,还确实是这样,当日要不是沈逸没事先亮明监察使的身份,或许牵扯不出来后面的问题。
只是那些问题正如沈逸说的,只是些小疏漏而已,陆仁和不知道沈逸到底想说什么,便没有说话,等着沈逸的下文。
后面的吴风看着沈逸和陆仁和说的起劲,嘴都快撇到姥姥家去了,明明他才是更有前途的人,陆仁和一个快要致仕的老头子,有什么好说的?
沈逸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区别就在于,一个是明查,一个是暗访,我们到延山县的时候,身份已经暴露了,自然查不到什么东西,当然,也不排除延山县确实没问题的可能性。”
陆仁和有些明白过来了,恍然道:“沈大人的意思是,我们此去松州,也用暗访?”
“对,也不对。”沈逸笑道。
陆仁和摇了摇头,说道:“沈大人,下官年纪大了,您就别和我卖关子了。”
沈逸哈哈一笑,说道:“这回,我们双管齐下,既要明查,也要暗访。”
陆仁和顿了顿,恍然道:“大人的意思是,分头行动?”
“对!”沈逸打了个响指,说道:“陆大人果然聪明,一点就透。”
陆仁和没跟沈逸开玩笑,点头道:“也好,松州不比沧州差,暗里的问题也许更多,大人放心,暗访时下官一定....”
“诶诶诶,”沈逸摆手道:“你搞错了,暗访的是我,明查的才是你。”
陆仁和讶异道:“这如何使得?大人是监察使....”
沈逸摆了摆手,说道:“陆大人,你也知道我的出身,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