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绪制止道:“不妥,应再加取证。”
刘璟升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张严笑道:“汤大人,动机有了,现场也被目睹,证据都在这了,还取什么证呢?”
汤绪看了他一眼,沉声道:“陛下命三司会审,可不是让我等来走个过场,如果说什么就是什么,那我们来做什么?在京城等着不就好了?”
“是,汤大人说的也有道理。”张严一愕,打了个哈哈道,心里却在骂骂咧咧。
“大人莫急,”蔡番鹤劝了一句,旋即吩咐道:“带人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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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小半个时辰之后,三司官员从郡守府离开,因为汤绪借口整理证据,一再反对今日提审沈逸,刘璟升也没有强行独断专行,一众人回到官驿落脚。
某间房中,大理寺评事拿着方才记录的谈话内容呈给汤绪,见到汤绪皱着眉头似有疑虑,问道:“大人,有问题吗?”
汤绪将卷宗放下,叹道:“这话里话外,看似天衣无缝,但有些疑点,我百思不得解。”
评事错愕道:“大人此言何意?证词与人证都对的上,下官觉得本无问题啊。”
汤绪摇了摇头,道:“且不说别的,只说收购这骆复海名下的产业,你觉得那沈逸,有这种必要吗?”
“且不说别的,光是那福利彩票,三日便可进斗金,天赐司已经在江南设了分立衙门,财源广进不过时间问题,”汤绪嘴巴蹙起,摇头道:“他在江南都铺满了产业,北方大可自己开铺,何必收他人的产业?”
评事愕然道:“大人,这毕竟只是猜测,摆在咱们面前的可是证据。”
汤绪叹道:“本官知道,只是想不明白而已,具体的,还是等明日提审,让他们对质吧!”
深夜,延山县十里外,官道的分岔路口。
马蹄踏地,地颤阵阵,月色之下烟尘大起。
苏鹏程勒住缰绳,皱眉道:“到底要去哪?”
苏鹏程还道周二虎借兵是要做什么,没想到直接带着他们出了松州地界,一路急奔往沧州方向来了。
周二虎道:“就是这了。”
“就是这?”苏鹏程愣了愣,离此处路口最近的,是延山县。
“对。”周二虎目光在官道上扫视,面前有两条路,一条往延山,一条往沧州。
苏鹏程反应过来,问道:“你在找什么?”
“等人。”周二虎道。
等人?苏鹏程张了张嘴,想想又没问出来,省的周二虎又拿“少爷有令”那一套来应付他。
月光之下,五百骑沉默等待,不时有马鼻喷出热息的声音响起。
良久之后,地颤又起,苏鹏程一惊,来人不少!
远处数十量马车快速而来,众人打起了精神注意着,周二虎却拍马上前。
马车在周二虎面前停下,周二虎问道:“人带来了?”
“带来了。”洪安的三师弟应道。
周二虎点了点头,回头说道:“苏都尉,可以让大伙刀出鞘了!”
两方人马汇合,周二虎不再停留,领着苏鹏程与五百骑直冲延山,不过目标却不是延山县城,而是深山之中的王家沟。
深夜的王家沟一片安静,村中百姓早已入睡,虽然要靠私炮赚钱,但火药不能见火,在这个靠油灯照亮的时代,晚上是没有条件让他们制私炮的。
忽然间,睡着的村民被轰隆隆的地颤声吵醒,紧接着便听到屋外传来汉子粗犷的打门和喝骂声。
“开门!开门!”
“醒醒!开门!”
“嘭!”
还迷糊着的村民们,片刻就听到门被人踹开的声音,顿时便惊醒了过来,抄起能防身的锄头之类的家伙什就跑了出去。
“当啷”
一出门,手里的锄头镰刀之类的物件便都吓得掉下了地,站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个军汉,少则三五人,多则十余人,手里都拿着闪着寒光的大刀,这如何敢动手?
五百骑迅速冲入了每一户村民家中,这一夜,王家沟鸡犬不宁。
看着这一切的苏鹏程面色不太好看,说道:“若是拿不出什么有用的说法,到时候事情闹大,你家少爷也没法交待。”
周二虎自信说道:“少爷这是在给你加功劳,你就知足吧!”
苏鹏程嘴角抽了抽,也不知周二虎哪来的自信。
王家沟的村民都被集中到一处,被五百骑包围着,面对这些突然出现的军汉,显得手足无措。
五百兵人数可不少,充斥着整个王家沟,这阵仗足以让寻常百姓心颤。
周二虎驾马上前,高声道:“我知道你们在为蔡玉制私炮,如今蔡玉已经伏法,尔等交出私炮从实招来,还能换一条活路!”
私炮?
苏鹏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