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了这是?”
沈逸一令,马车停了下来,叶双凡骑着马上前来问,这时候才刚行出焦陵县没一会。
沈逸拉开帘子,快速道:“你回去焦陵,把昨晚拦住我们的那个人带来,我记得他叫作...良平安!对,良平安,去把他带来。”
叶双凡愣愣地点了点头,临行之前又问道:“怎么了这是?”
“去就是了。”沈逸没跟叶双凡解释,摆了摆手让他快去,又令马杰等人将马车停在路边稍作休息等待。
随行的官员自然不敢有二话,沈逸坐在车架子上又捧着那行卷看了起来。
“公子,此人的策论有可取之处吗?”苏慕烟凑在旁边问道。
沈逸捧着行卷赞叹道:“何止是有可取之处,此人想法简直超前!”
良平安投的行卷没有诗词,没有书画,他只写了一篇策论,关于治水的策论。
水患一直是大周的心腹大患,良平安的父母也死于水患引发的大洪水,而他的这篇行卷上,用炭笔写着“开沟铸渠”、“裁弯取直”、“河道整治”、“植树造林”等等关于治水的策论,还具体的罗列了利弊,特定办法适合用在什么地方等等。
沈逸不是水利专业的,他对治水并不精通,且水患并没有影响到他和他的身边人,他也未曾去想过治水。
即便之前康王宴会上有仕子问他,沈逸也是蒙混过关,一部分是因为他懒得搭理那些仕子,一方面也是因为他自己也没啥好办法。
但一看到良平安的行卷,沈逸忽然心中大震,这些办法都是后世历经许久才总结出来的,那良平安居然一人就想的如此周到,岂不是大才?
一直以来,沈逸手下并不缺体力劳动者,像周二虎、洪安马杰等人,打架放火,杀人抢劫那都是一把好手,他缺的是高智商者,或者说缺一个军师。
随着沈氏商号越做越大,与权力漩涡的交集越来越密,光靠他一个人把持着这么大的盘,十分不容易,何况接下来还要捣鼓火药,发展发展自己的底牌,他简直太缺一个聪明人打下手了。
光是河道整治也就罢了,像“开沟铸渠”“植树造林”这种事,很难想象是在现有条件下能想到的办法,此策论不仅证明良平安有才,心思还很缜密,沈逸起了揽才之心,必须要见一见他。
再说叶双凡这边,他一路奔马赶回了焦陵官驿,问那张升道:“那个什么平安,你认识啊?”
张升一愣,试探问道:“良平安?”
“对,良平安,你认识?”叶双凡问道。
张升点头道:“认识,是与小人同村的孤儿。”
叶双凡道:“去带他过来...算了,你还是领我去找他吧,省的耽误功夫。”
张升不解道:“大人有何事找他?若不是要事,小人帮忙通传一声就是了。”
叶双凡撇嘴道:“也不知道沈逸发哪门子神经,走到半路非要见他,你别啰嗦了,赶紧带路。”
在叶双凡嘴里说的随意的沈逸,确实张升等人敬之如神的大官,一想到昨天帮良平安投过行卷,张升大为震动,难道那位大人,真的看了良平安的行卷,还看中他了?!
张升见叶双凡催的紧,不敢耽误,急忙在前头带路往崁山沟去了。
大半个时辰过去,沈逸在车驾子上坐的都乏了,叶双凡还不回来,不由得吐槽道:“这小子干嘛去了?别又是逛青楼去了吧?早知道该让马杰去。”
马杰笑了笑,正要说话,看了一眼又指着路上道:“回来了。”
随着一阵马蹄声渐近,叶双凡回来了,却只有他一个人。
沈逸在马上前前后后望了望,“人呢?”
叶双凡摆手道:“别提了,跑到山沟沟里去了,都找上门了,人还没找着,不知上哪去了,那村子里的人说那小子这会该上山打猎或是摘野果去了。”
“这...”沈逸愣了愣,有些可惜。
叶双凡大气道:“没事,我让那差役留了信,回头再来找他就是。”
“也罢。”沈逸点了点头,大不了回程绕路再来一趟焦陵。
出了焦陵,下一站可就远了,北方有句话叫做“澜沧十九城,城城隔千里”,千里当然是夸张的说法,但也能看的出来澜沧郡地广人稀。
行到夜里,沈逸在路上驿站歇了,马车就停在门外,方便明日一早继续赶路。
夜里沈逸还挑灯夜读,看着良平安的行卷,不时啧啧出声,苏慕烟娇声笑道:“看来公子很看重此人呢。”
“是个可造之才。”沈逸毫不掩饰他对良平安的欣赏,只是不知道良平安除了治水,还会不会别的。
苏慕烟嗔道:“时候不早了,公子还是早些歇息吧,赶路尚需几日呢。”
“几日?”沈逸放下行卷,挑了挑眉,嘿嘿笑道:“今晚先来一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