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沧郡,某处山涧中。
十多名骑兵围着一名单膝跪在地上的大周兵士打着转,肆无忌惮地大笑着。
大周兵士身旁躺着一匹奄奄一息的马,马脖上数支利箭穿透,马嘴流出鲜血,出气多,进气少。
大周的兵士背上负着三角旗,那是边关加急令的标志,而他的状况也不算好,左腿中了一箭,左臂还有一箭,已然站不起身了。
大周兵士看着辽人围着自己大笑,忍着剧痛撑着刀站了起来,怒骂道:“狗娘养的,有种单挑啊!操.你娘的草原人,就算老子死了,老子的兄弟早有一天干到你们家门口去!”
辽人并不能听懂他在骂什么,只是他一骂,便也停下打转,一年轻辽人骑在马上,弯弓一射,利箭飞出,目标却不是兵士。
“叮”
一声脆响,利箭磕在刀身上,刀一斜,兵士单腿顿时不受力又跌倒了。
“哈哈哈!”年轻辽人肆无忌惮地嘲笑着大周兵士,若是卢杰在这,或许能认出这是之前揽着他肩膀的北辽将军。
一阵放声大笑之后,北辽人叽里呱啦地说起他们才能听得懂的草原话。
年轻辽人身边的大喊高声道:“突尔将军,让我砍了他吧,那匹马今夜又能给我们加餐了!”
年轻的突尔将军大笑道:“不着急,再跟这中原人玩玩!”
此时,左边的辽人劝道:“将军,我们的任务只是切断他们的联络,不要被人发现了。”
这辽人似乎有些地位,突尔将军听了,虽然对他说教的语气不悦,但还是一摆手,下了令。
顿时先前说话的辽人哈哈一笑,跳下马拔出弯刀,冲向单膝跪在地上的大周兵士。
大周兵士早已受伤,大量失血让他的脸色苍白又无法起身,只能勉强招架,形势岌岌可危。
突尔将军道:“差不多了,我们要去平寿了!”
左边的辽人一惊,说道:“不可以!这不是我们的任务!”
“我才是将军!”突尔将军怒骂道:“特穆尔能做到的,我突尔哈也能做到!”
左边的辽人制止道:“不可以!我们只有两千人!如果勇士们折损在这,特穆尔将军一定会惩罚你!”
突尔哈不屑一顾道:“那你尽管逃跑吧,胆小的家伙,我们草原怎么会有你这样的胆小鬼!”
此时那大周士兵落败,辽人割下他的头颅拿在手中,彰示着自己的威猛,周围的十几名骑兵放声欢呼。
突尔哈一举弯刀,大喝道:“走!和他们汇合,去平寿!”
十几名辽人齐齐高呼,拖着大周士兵的死马跟着突尔哈隐入山涧之中,唯有那劝说突尔哈的人面色难看,低叹了一声才闷闷不乐地跟了上去。
约莫百米之外的山林中,另一名大周士兵双眼充血地看着被辽人遗弃的同袍尸体,良久才移开目光,摸了摸怀中的边关急报,打着小心继续往京城方向而去。
到了深夜,平寿县被沈逸下令宵禁,城中一片安静,沈逸待在县衙里,看着澜沧郡的地图,若有所思。
澜沧郡和北辽接壤的边线很长,最直接的就是中楼城那一片,但其它地方不是不能进入澜沧郡,只是那边有高山天险,即是澜沧江的发源地,澜沧山。
不善山战的草原人从未从那入侵过,因此大周驻防的人也很少。
可如果,如果草原人从那进来了,几乎就可以杀进澜沧郡腹地。
如果草原人派一支奇兵从这摸进来,很可能在官道上截杀送信的士兵,加上澜沧郡地广人稀的特性,也极有可能短时间内掌握不到这些消息。
但问题是这支奇兵也不能太多,不然极容易暴露,反倒会陷入大周的包围,成为瓮中之鳖。
除了派人往中楼方向探查,沈逸也派了人向京城传递这个消息,不知道朝廷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正想着是不是先转移去澜沧都城或者是退回焦陵的时候,有官差来报道:“大人,有人在城门外叫门。”
沈逸一愣,这都已经深夜了,就算不是宵禁,这时候城门也已经关了,谁会这时候进城?
怪事接二连三,沈逸问道:“是什么人?”
官差神色古怪,顿顿道:“是,是被押送回京城的卢县令他们...”
“卢县令?”沈逸一愕,一股不妙的预感油然而生,起身道:“带我去看看!”
自沈逸下了宵禁令,兰翎侍卫叶双凡也没了去处,这会正是无聊着,一听沈逸要出门,马上拿起刀就跟着去了。
到了城楼上往下一望,果然瞧见一行人在城门外叫喊着:“开门啊!是我啊!”
喊话那人沈逸认得,是押送卢杰上京的差头,借着月光还能看见卢杰三人还待在牢车里。
在沈逸示意之下,官兵朝下面喊话道:“为什么没去京城就回来了?!”
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