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报了将近两千人的员额,倒也不算太过分,只是,原因呢?
短时间内沈逸也没功夫去深究,片刻后,阿福又来通报,别驾张括来了。
“郡守大人,下官无能,没能抓到凶手,路上骏马遇到野兽受惊,还跌了一跤。”张括一瘸一拐地走进来,睁眼编着瞎话,想要糊弄沈逸。
虽然这是昨天的事,张括今天才来禀报,沈逸也没生气,反而和颜悦色的安抚张括:“西域人目中无人,非你之罪。”
张括闻言重重的一叹,说道:“下官能力不及,身体有恙,想请假回家歇息几日,还请大人恩准。”
沈逸微微翘起嘴角,这是戏瘾犯了啊。
张括估计是因为沈逸将锅甩到他身上,反手羌氏族人又来郡守府,与沈逸会面了许久才走,这让他被逼急了,恐怕急不可耐的要动手了吧?
一旁的叶双凡听了,撇嘴道:“伤了条腿就哼哼唧唧,小爷我在北境挨了一刀,不是照样杀辽人?瞧你那熊样!”
叶双凡毫不留情的嘲讽着张括,说的他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但碍于叶双凡的身份,又不好说什么,只能抿着嘴忍气吞声,暗地里却将叶双凡划入了不好交际的那一类人。
“张别驾,本官初来西宁,对于西宁政务十分陌生,诸多事务都需要你来维持呀。”
沈逸故意叹了口气说道:“再说了,西域蕃族生乱,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还需要从长计议。”
张括挑起眉头,拱着手说:“下官确实身心俱疲,还请大人批几日假期,下官也好回家调养好身子骨,再来替大人卖命。”
沈逸心里明白,张括的话说得很客气,实际上是想撂了挑子,等着看他这个西宁最高长官的笑话。
甚至,张括很可能已经和月氏的族人商量妥当,要给他沈逸下套。
“既然张别驾确实劳累了,那就暂且歇息几日吧,等身子骨养好了,再辅助本官。”沈逸的回答,完全出乎于张括的意料之外。
张括本以为沈逸刚刚上任,两眼一抹黑,无论是税收也好还是治安也罢,都要仰仗他这个地头蛇。
可是,沈逸的态度却异常之强势,借着张括的由头,直接要下坡杀驴。
所谓的歇息几日,不过是靠边站的客气说法罢了,混过官场的人都非常熟悉这种虚伪的套路。
“沈大人,那下官先回去歇着了。”张括换上一副笑脸,客气的拱拱手,倒退了三步之后,这才转身离开郡守府。
等张括走远之后,良平安从屏风后边转了出来,他走到沈逸的跟前,笑道:“张括显然被咱们逼急了,咱们正好将计就计,毕其功于一役。”
沈逸点点头,说:“姓张的和西域人,恐怕会以为咱们不敢动他。”
“怎么?要干仗?!”一边叶双凡听说要动你动他的,立马来了精神,瞪着两只眼珠子发问。
“没你事,”沈逸摆了摆手,说道:“你先回军营去,把军营里的马粪都给收集起来。”
叶双凡愕然道:“马粪?要那玩意干啥?”
“行了你照办就是了。”沈逸摆摆手,没有跟叶双凡多解释。
莫名其妙的,叶双凡一大早赶来,却又被沈逸以捡屎为由赶了回去。
不只是叶双凡,沈逸自己也要出门了。
他先是派人放出消息,由郡守府出钱,收购民间马、牛、骡子乃至于骆驼的粪便,只要有的,按价钱送到指定地点即可拿钱。
西宁的百姓们听到这消息,无不傻眼。
拿畜生粪便换钱,这是千百年来听到的头一遭,还有这种好事?
听说郡守大人很有钱,但是郡守大人要发善心,也不用拿这样的借口来遮掩啊...
消息一出,就像是一颗重磅炸弹一般投在西宁城里,可惜的是,西北百姓多穷苦,家里有骡子的都不多,何来的牛马。
但西域人听到这些却乐呵了,骆驼粪?他们那多着呢!
新来的郡守看似想发散心,实则还是想拉拢他们这些缴税大户,西域人啊!
抱恙回府养病的张括,听了下人的禀报也是兀自愕然。
“买什么?!”张括喝着上好的茗茶,瞪大了眼睛问道。
“回老爷,郡守大人下令,收集各种畜生的粪便...”下人小心地解释着,语气有些犹豫,说起来自己都不信。
花钱买粪,这得什么人才能干出来的事啊?
花官府的钱也要讲规矩,这事提到郡丞那,杨博然死活不同意这无厘头的花钱事,之后,沈逸居然说钱他自己出,实在是有钱没处花了。
张括想了想,也实在搞不明白沈逸想要干什么,想不明白,干脆挥挥手不去管他,说道:“这些事不用管,你就盯着看看,他与那些西域氏族见过面,干过什么就行。”
“是,大人。”下人应了一声,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