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苏玲珑找到沈逸,淡淡道:“你什么时候回崇平。”
“今日就回。”沈逸如实说道。
本打算前几天就走的,只是因为这两位新人的到来而拖住了脚步。
苏玲珑点了点头:“我们与你一起回去。”
苏玲珑不说,沈逸也猜到苏玲珑会跟他一起回去,毕竟她亲女儿现在是沈逸的老婆。
沈逸点了点头,站起来道:“没问题,这就出发...”
还没等站直了,沈逸又被苏玲珑按下,一道不冷不热的声音传入耳中。
“光黎不说,我也知道你干了什么,只要你善待乌孙子民,我便不管。”
沈逸顿了顿,笑道:“这个您放心,我还是很讲道义的,不得罪我的人我不会动他的。”
一听沈逸称她为“您”,苏玲珑便知道沈逸定然是搞清楚了她跟苏慕烟的关系,冷哼了一声道:“油嘴滑舌!”
说罢便转身离开,沈逸讪笑两声,下了令让全军收整,准备班师回崇平。
送别的时候,乌孙光黎见刚回来的姐姐又要走,真个是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最主要的,还是他看出沈逸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很尊重自己的姐姐,她这一走,乌孙国还不知道变成什么样呢。
“成王败寇,世事如此,得失都不必太过计较。”苏玲珑说了这么一段话,纵马而去。
李天问朝着沈逸眨眨眼,也跟了上去。
沈逸回头望了一眼,振臂一呼道:“出发!”
数千崇平军,齐声应和,拔营展旗,在连夺两国之后,踏上了回程之路。
京城。
冬季最寒冷的一段时间已经过去了,可皇宫之中每个人都是胆战心惊,人人自危。
周帝之前染了风寒,可过了许久还不见好,宫中的太医不管是保守的治疗方法还是激进的都用过了,就是不见效。
一个普通的风寒就是治不好,惨遭仗责的太医何止十数,更有甚者一味药下去惹得周帝咳的愈发猛烈,直接被拖出去砍了头。
再加上近来端王又干了许多糊涂事,让周帝怒极攻心,前日气急,咳的宋祥都吓得魂不附体。
之前成亲之后端王掀起的储君风波,受到的教训就够大了,本来人人都以为他会闭门自省,老实一点,可这气周帝的事却是一件接一件。
虽然每件事都跟他没有直接关系,但不管绕多远的弯子,跳过多少的人物,最终总能扯到端王身上。
相比之下,康王的日子就好过多了,前阵子幽州雪灾,康王主动请缨赈灾,事情办的很漂亮,受到周帝和朝臣的一致赞扬。
更重要的是,他在幽州遍访名医,寻回一味药,在命人试毒完了,周帝服下之后,咳嗽居然好了许多,令一众原本束手无策的太医啧啧称奇。
天空放晴,御书房中,龙椅上铺了一层厚厚的袄子,周帝身上则披着华贵的貂绒,不远处便放着一个火盆,脸上神采还算健康,目不转睛地看着苏乾,听他汇报政事堂的奏报。
“...最突出的,当属崇平郡,虽然从整年的税收来看变化无多,但沈大人上任之后的这几个月,比起同期季度来看,税银上涨的程度着实令人惊讶,若按往年的规律来看,崇平今年的税收本该再度下跌。”
一年的税收,都在此刻汇整,苏乾一边说着喜讯,一边观察着周帝的脸色。
心里暗道,最冷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但陛下还是貂绒火盆一样不缺,比之前还犹有过之,行走时,脚步迟缓略显虚浮。
他也粗通医术方略,这是明显的中气不足,肾元亏损。
苏乾暗叹了一声,希望这是风寒所致,之后能恢复过来吧。
如今的两位皇子,实在是挑不起重担...
在苏乾打量之下,周帝展颜而笑,微微摇头道:“大周有沈逸,是百姓之福。”
苏乾顿了顿,周帝说有沈逸是百姓之福,却未说,是不是朝廷之福,亦或是江山社稷之福。
时年不过二十许的沈逸,手中钱权,已然到了一个常人无法想象的地步,这样的人高高在上,但也容易遭到非议。
虽然周帝没对外公布沈逸的去向,但他自己,却是一清二楚的。
而且他更清楚,两位皇子和沈逸之间的矛盾,几乎是不可调和的地步。
将来皇位迟早是要传的,到时候如果沈逸权势太盛...
周帝望着西方,眼中浮现一位年轻人的身影,又想起当日他也是在御书房中,站在如今苏乾的位置,口口声声不卑不亢地说:“陆大人之死告诉我,原来一心为朝廷做事,最终会是这个下场!”
一晃,竟已过去这么久了。
周帝摇头失笑,转而问道:“大军集结情况如何?”
苏乾拱手说道:“十五万威远军集结完毕,在城外百里驻营,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