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西域回到崇平的路上,沈逸的心情格外的放松。
虽然依旧会遇上漫天的尘暴,依旧白天炽热,夜里冷寒彻骨,但沈逸一直笑的很乐呵。
一来一回,总算有块自己的地盘了,那些投降的西域奴隶兵,在经过操练以后也能真正被称为“沈家军”了。
“呸、呸....”人到中年步入老年,才刚刚经过大婚之喜的李天问吐着嘴里的沙粒,浑然没了高人模样。
沈逸猜想他现在最想干的事绝对是把胡子留回来。
“李老头,你们从北境过来,路过京城的时候有没有听到什么风声?”沈逸驾驭着踏霄放慢了速度,与李天问并肩问道。
被周帝扔到崇平来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就是沈逸随便在这捣鼓什么玩意,闹个天翻地覆也没人知道,再将张括一起做了之后,就更是与朝廷隔绝一般。
坏处则是,中原的消息沈逸得到的也很慢,尤其是冬季之后,水路不到崇平,陆路又难行,消息的时效性实在太差。
“京城?”李天问摇摇头,道:“我们没去京城,根本就没走大周过。”
“没走大周过?”沈逸愕然道:“那你们是怎么来西域的?”
李天问淡淡道:“我与玲珑一路到了北辽的边角,也连着这片沙漠。”
北辽也通过这片瀚海连着西域?
沈逸又问道:“那北辽有没有什么动静?”
李天问想了想,道:“倒是有一些,当初你在北辽走的近的那两个部落,领头人都换了,倒是和平了不少。”
突尔部和特穆部?各自换了部落可汗?
听到这个消息,沈逸的心往下沉了沉。
突尔赤和特穆璟都各值壮年,当初见面时两人身体也很好,拔刀干仗利索的很,绝没有抱病而亡的可能性。
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被辽王给宰了。
这一条消息,一下子好像瞬间在沈逸脑海里搭了一座桥,将各种七零八落的事情联系在了一起。
突尔部和特穆部的冲突、辽王的坐视不理、最终的痛下杀手....
一件又一件事情,让辽王的形象变得无比深刻起来。
望着北面瀚海,沈逸一时间甚至断定不了,当初他在北辽的所作所为,到底是在帮周帝分化北辽势力,还是在帮辽王做他想做却不方便做的事....
回过头来,沈逸发现他好像被辽王每次见面时那阳光灿烂的笑脸给迷惑了一些。
没有哪一个乱世中的王者会是好脾气的人,不是一定要像周帝那样逼格慢慢,才显的心思狠辣果决,没有哪个帝王,手上不沾鲜血...
叹了一声,沈逸的好心情又大受打击,他知道辽王和周帝谁也不服谁,谁都有抄起砖头拍死对方全家的心思,这两个,都是狠人!
大战总有一天会爆发,就是不知道还剩多久,够不够让他打好底子...
摇了摇头,沈逸下令加快了行军步伐,闷头赶路,一趟回程比去的时候花的时间还短。
到西宁城外时,沈逸让大军回营去了,自己带着第三营的人,以及李天问夫妇,还有正儿八经捡来的徒弟飞云,进了城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不擅长应付亲家相见的场面,苏玲珑不肯去郡守府,带着李天问和飞云寻了一家客栈落脚,让沈逸将苏慕烟带去见她。
沈逸无奈,只得自己回来郡守府去。
岳母不想上门也不能强逼着人家,关键现在不止是沈家二老不知道自家有亲家,苏慕烟自己还不知道她的亲娘是谁呢。
沈逸回府的消息,很快被门房传给了后院的家眷,只消眨眼的功夫,一大家子人便都跑了出来。
“怎么晒的这么黑了?”刘夫人瞧见沈逸完好无损的回来,算是放下了心,但见他晒黑了不少,又疑惑着问道。
沈逸如果真的是在崇平境内转悠查政,绝对是晒不了,可惜他是行军打仗,大漠上烈阳高照,不晒黑才有鬼了。
“天冷,晒太阳晒多了些,就成这样了。”沈逸笑着敷衍过去。
二老都是最传统的中原人,如果让他们知道沈逸背着朝廷打下了西域两国,还不知道会不会出什么幺蛾子,于是现在沈逸并不打算透露。
转头看去,两位夫人都在后头睁着美眸脉脉地看着他,却没有急着上前来。
虽然成亲不过月余,但实际上也算是老夫老妻了,沈逸离家也不是第一次,那种见面就扑上来泪眼花花的场景是一去不复返咯。
不过这样也好,沈逸也不是矫情的人,走上前从袖兜里掏出两枚国主之戒,替两人戴上。
戴到一半,此情此景让沈逸觉得像是现代的婚礼,替新娘戴上戒指似的,不禁摇头发笑,这仪式倒是晚了些。
“路上也没来得及买些特产,也就这两个戒指勉强凑合,一人一个,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