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除了殿前司和侍卫亲军司的禁军部队,羽林卫、威远军等大周最精锐的部队,全都跟着周帝出京北伐。
得亏沈逸的精光脑子极其重视商业的发展,和周帝联合建立起了无数半皇商类型的产业,以至于此次出兵北伐的周帝,比历史上任何一次拥有了更多的粮草辎重,国库的银钱也更加充裕。
中楼三城转为共享的贸易地,作为辽人手上为数不多能被大周看中的资产,北方的良马源源不断的输送到了大周,或培育或驯服,现在战马的供应比以往要抢上数倍。
周帝让步军骑马,大军行动的速度自然比纯粹的步军要迅速许多。
以前一直都是辽人南下打草谷,抢夺汉人的钱粮和女子,如今国力日益强盛的大周,居然主动进攻控弦数十万的辽人,一时间整个京师都跟着沸腾了。
初春时节,北境天寒,枯木虽长出新芽,可上头的落雪仍未化尽。
“轰隆...轰隆...”
一阵地颤,齐整的脚步声震地树枝上的残雪簌簌而落。
日夜兼程,夙夜赶路,大周二十三万王师,已踏临北境。
“此地就是沈逸领不到数百闲役官差守住辽兵进攻的地方?”
大军略作休整的时候,周帝身着金甲银袍,行至阵前望着不远处的平寿城。
朱震山、丁威等十几位大周重将跟随在周帝身旁,闻言道:“回陛下,正是,当初辽人骑兵翻越澜沧山而来,就在此地攻城。”
周帝点了点头,望着远方兀自出神,身旁无人敢打扰。
连续的赶路,即便几位大将都劝周帝歇一歇,但周帝就是不肯,坚持亲自骑马带阵,与将士们一同奔赴战场。
每到生火做饭时,营里飘着的是米饭香,周帝的龙帐内,却满是药味。
此行周帝带的最多的不是随从,而是太医。
“咳咳...”一阵稍显急促的咳嗽声传来,众将顿时一急。
周帝捂着嘴巴,另一手抬起,止住众人上前的脚步,自己缓了一阵后,淡淡问道:“诸卿如何看待沈逸?”
众人闻言一顿,随后朱震山率先道:“是个奇才,依老臣看,行事作风老成,丝毫也不像个少年。”
丁威也道:“确实如此,沈小子比我们那些子孙辈,要强上不少。”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多为夸赞,也有人道沈逸有时也会有些莽撞。
一字一句周帝都听在心里,待众人说的差不多了,他豁然回头:“诸卿以为,沈逸可有反心?”
周帝的话仿佛一道天雷劈在人群中间,使得众人一惊,旋即连连摇头。
有人道:“沈都监忠君爱国,必没有反心。”
“正是,无论是战场上,亦或是出使北辽,这年轻人都出了不少力。”
“让出三城也是无奈之举,毕竟康王...陛下莫要心忧,沈都监定不会有大逆不道之心。”
“虽然行事难免有些冲动,但也是情有可原...”
“陛下是明君,沈都监定会追随。”
所有人都认为沈逸不会反,也没能力反。
怎么反?凭崇平的两万兵马?
周帝又道:“朕之后呢?”
朕之后?
这下,好像所有人都有默契似的,没人再说话了。
沈逸的加官进爵,算是周帝一手提拔起来的,两人也算互相成就,但是,周帝之后呢?
康王或者端王?
先不说沈逸反不反,他们俩肯定不会像周帝这样对待沈逸了。
周帝早已了然,轻笑道:“朕走了之后,大周的天下就要靠你们多多帮扶了。”
“陛下!”
众将一听,齐齐单膝跪倒在地,都是些憨直的军汉,说不出什么感动的话来,只是感受到周帝身上那股帝王末路的萧瑟,难免哀叹。
“好了,”周帝目望一眼北方,沉声说道:“下令,今夜是最后一次休整,明日起连夜赶路,于赤霞盆地整军,夺回中楼三城!”
说罢,周帝在宋祥侍应下回了龙帐,兵士们吃饭,他则该喝药维持精神了。
朱震山咬着牙关,沉声道:“传令下去,明日行军都给老子打起精神,哪个兔崽子敢慢一步,莫怪老子不给他脸!”
“是!”
众将闻言纷纷下去传令,丁威则站在原地没动,朱震山一瞪他道:“老东西,杵在这干什么?”
丁威难得地没有跟朱震山拌嘴,而是四处望了一眼,低声道:“老朱,你那晚进宫,陛下有没有颁遗诏?”
朱震山眼睛瞪地更大,骂道:“说什么你?”
丁威叹了一声,摇头道:“你我都明白,陛下这次御驾亲征,是破釜沉舟之举。”
“一旦大战打响,我想陛下他...”
“唉!”丁威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