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辽又搞起了小动作,妄图再度从澜沧山摸进大周境内。
不过吃了一堑,先帝也长了一智,直接将澜沧山的驻防数量从四千提到了两万,有澜沧天险,加上两万大军,足以称之为铜墙铁壁。
但北辽也不是吃素的,不知是通过什么手段翻过高山,先是百人,被打退之后又是千人,依然被打退。
第三次,人数已经统计不全了,虽然还是打退了,但章鹏飞怀疑有人浑水摸鱼,混进了大周境内,一边向北境的朱长威汇报,请他派兵帮忙搜寻,一边也给政事堂递了奏疏。
沈逸面色沉重的将奏折递给下一位相公,开口道:“恐怕北辽也知道,或是猜到了一些风声,之所以想从澜沧山摸进来,还是先确定消息,再做打算。”
苏乾点了点头,道:“一旦辽人得知先帝驾崩,恐怕北境大战将起。”
左右二相率先开了口,其余的几位相公也轮流看完了澜沧山的奏疏,有人沉声道:“澜沧山到京城,尚需一段时,这奏疏隔了这么多天,不知澜沧山是否有大变。”
另一人道:“如果有变,加急快马也该到了,章鹏飞也说守军损失不多,辽人应是以试探为主。”
文官讨论起政事来,你一言我一语,十分繁琐,有时候争个半天都争不出个屁来,更何况政事堂八位相公,一人说一句,一轮下来都浪费了许多时间。
沈逸听的头疼,干脆一摆手,朝苏乾道:“还是先将奏疏送进宫中,我看,还是先派援军到澜沧山,总归有备无患。”
苏乾点了点头,但没急着办事,等到众人好不容易统一了意见,才抬手做了批注,附上政事堂的意见,派人送进了宫中。
其余六相离开后,沈逸朝苏乾吐槽道:“慢工出细活我能理解,可政事堂这效率也太慢了。”
苏乾笑了笑,多年来早已养成了性子,闻言劝道:“小友还不习惯,多在政事堂多待待就好了,老朽年轻时也与小友一样,如今不是如鱼得水?”
“多待待?”沈逸摊手道:“再多待几日,我就要提前进入养老生活了!”
沈逸到底还是现代人的思想,CEO的习惯,做事讲求效率,而苏乾是当朝老臣,早被岁月磨平了棱角,注重的是规矩,是礼节,其后才是效率。
苏乾叹道:“小友,老朽必须要劝你一句,你我虽为左右仆射,说起来高于其它六相,但政事堂,非是一言堂,有些事不是你我二人通了气便算的。”
沈逸愣了愣,旋即沉默下去。
重要的不是苏乾在劝他放平心态,重要的是苏乾话里有话。
政事堂,并不是一定不能成为一言堂,有一个人说的话,政事堂所有人加起来也扳不过。
那个人是皇帝。
自他从崇平回来,苏乾一直有意无意地在试探他的态度,原本沈逸以为苏乾是因为他跟双王的矛盾才如此,可是现在新君都已即位,苏乾还是如此。
他大概能猜到,苏乾一直瞒着他的事是什么了。
恐怕,周帝除了提拔他,还做了另外的打算,留了后手。
沈逸忽然自嘲发笑,笑的苏乾有些发怵。
时也命也,朝廷水深,并非空穴来风。
在苏乾狐疑的眼神中,沈逸施施然地起身,拍了拍袍服,大步向外走去。
苏乾赶忙唤道:“小友,你上哪去?这还没到放衙的时候呐!”
沈逸头也不回,直往政事堂外走,声音远远传来。
“回家睡觉,有事再喊我吧,没事便当没我这个人”
苏乾追上去的脚步一顿,伸出去的手也僵在半空,眼看着沈逸离开了政事堂,转了个弯没了人影。
重重的一叹,苏乾心中复杂。
北境。
辽军帐中,辽王看着面前一名浑身伤痕的勇士,疑惑问道:“齐王赵元展?”
那勇士道:“是,中原皇帝的遗诏,传位给了他,加了一位摄政王,王上让我们打听的那人,似乎成了奴隶。”
“奴隶?!”辽王猛地从位置上站了起来,质问道:“他怎么会成为奴隶?谁的奴隶!?”
“这个不知道,”那勇士眼神中也带着疑惑,说道:“中原的奴隶分的还挺细,他好像是右边的奴隶,负责帮主人打猎。”
“右边?打猎?”辽王听的一头雾水,问道:“你怎么打听来的?”
“民间,”那勇士道:“中原的百姓都在传,沈逸成了右仆射。”
“我...”辽王一口老血差点从嘴里喷出来,手都摸上了金刀的刀柄,好不容易才忍住,一脚踹在那勇士身上,怒骂道:“滚!给我滚出去!”
右仆射,右+仆+射,等于右边的,帮主人打猎的仆人?
辽王气的心肝脾肺肾都疼,中原的文化,辽人知道的还是太少,搞不清楚繁杂的官名,居然从字面上分析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