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震山身为北征军主帅,让这股辽人绕到了京城他必然难辞其咎,其帅位必受影响。”杨博然接着说道。
难得的是,叶双凡居然也出声道:“就算朝廷不追究,北征军肯定要分兵去保京城,无论如何朝廷的大军都要受影响,这是攻敌所必救!”
沈逸惊奇地看着叶双凡,愕然道:“可以啊你,什么时候偷学的?”
叶双凡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哈哈笑道:“你从澜沧山去北辽,不就是攻敌所必救吗?”
沈逸怔了怔,他倒是忘了这茬。
杨博然接着说道:“若是辽人大军还有个明眼人,都会在这时候向前逼近,哪怕不能占了北境,也能牵制大周兵力,到时候进入腹地的辽人大可与其会合,哪怕出不来,也可趁机从别的路线绕进直取兵力空虚的凤兴。”
“确有道理。”沈逸点了点头。
杨博然分析的很合理,辽王的意图看似疯狂,笨比辽人想不明白,但在能文能武的中原人面前却能看出些门道。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此举依然足够冒险,一旦玩不好,那就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但以沈逸的认知,辽王那种游戏人生丧心病狂的程度,这点冒险对他来说大概只能感受到“刺激”而不是“危险”。
“老师,大周的统帅是朱震山,又不是您,依学生所见,倒不如坐看狗咬狗,咱们在后头等着吃狗肉!”这时候良平安也终于开口,上来就表明了他压根没把朝廷北征军当真正的盟友。
不过这次沈逸没听良平安的,战场之上瞬息万变,一切细节都不能放过,更不能以心情做事,否则,就落了下乘。
“幼稚!此在战场之上,勾心斗角的心思该收收了!”沈逸沉声斥道,斥地良平安笑容一滞。
没错,辽王纳兰君集采取的其实是阳谋,其目的昭然若揭,就是想利用辽人的高几动力,调动主力部队疲于奔命,然而寻机作乱。
他南下京城,既可能是佯攻,也可能是实攻,他下一步的行动,其实完全看沈逸怎么应对。
在众将等着沈逸下令的时候,他轻描淡写地说道:“纳兰君集的目标,其实一直都在我身上。”
皇都之内,虽然没有出名的大将,但还有皇室的羽林卫、殿前卫等等禁卫军。
如果没有内应打卡城门,辽人绝难拿下大周的皇都。
京城可不是别的地方,满朝重臣的家眷亲属皆在其内,不管是谁临时接管城防,都会竭尽全力拼死守城,辽人此举吃力不讨好,唯一的作用便如杨博然所说,是引得朝廷震动惶恐,继而调兵回京。
那么问题便是既然辽王明知道沈逸已自立门户和大周翻脸,他又占不到大便宜的情况下,为何又要率军南下?
即便用最坏的打算,及时辽军插上了翅膀飞进了京城成功攻城,沈逸重兵在握,他可以不动,只需全力切断辽王退路,纳兰君集难逃兵败身死。
即便是游戏,也不至于用这种自杀式且不拼成果的打法。
所以,沈逸打心底里相信辽王玩的是调虎离山的花招,目的是想引沈逸上钩,将他真正拉进两方的战场。
大周撤走一部分兵马,北辽大军压上,沈逸打还是不打?是固守凤兴要道,还是带兵去救?
如果不救,坐视不理,朝廷尚有人劝和,届时大周与西域势力极有可能翻脸,到时候沈逸孤立无援,大辽直接以碾压式的兵力直接转头攻沈逸,如何是好?
所以这时候,绝不能以良平安的视角来看,只想着渔翁得利,既然盟约已成,任何行动都影响着大局。
反之,如果沈逸带兵去救,又有骑兵突围凤兴,又如何?
辽王这一招看似鲁莽,但他将主力大军摆在北面,自己带着机动兵力南下,着实令人头疼。
这时候,陈亦接了帐外传令兵的手信,边看边走到沈逸座前道:“朱震山派人传来消息,北辽主力大军有异动。”
这下,更证实了沈逸的想法,辽王的一石二鸟之计早已开始行动。
帐中众人大骂狼崽子奸诈,大周这边战场已呈碎片化的趋势,防线四处漏风,疆域之大的缺点也显露出来,如果辽人化整为零,很难捉摸他们的行迹。
“咱们怎么办?”杨博然觉得形势有些失控,沉声问沈逸。
沈逸眯着眼想了一会,开口道:“咱们既不能救京城,也不能留在这。”
说话间,沈逸已经走到一旁硕大的军事沙盘上,用头部裹上红绸的木杆指着沙盘上的一个位置。
杨博然定睛一看,竟是辽军主力目前所停留的地点。
“咱们不管大周军?凤兴要道怎么办?”杨博然有些担心地问道。
一旁好久没说话的良平安见沈逸目光看向他,便解释说道:“就看大周军会不会撑,能撑多久,朱震山毕竟也有三十多万兵马,如果将重心放在北境而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