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渐渐明亮,阳光透着窗缝照射了进来。
落在里面的土炕上。
炕上趴着两个人。
黎青和袁柯。
袁柯的脸庞还是那么的苍白,那头白发已经凌乱不堪。
以往刺眼的阳光落进来,他肯定醒。
但今天没有。
不动的身体如同死人一样。
阳光上升,微微偏移,落在了黎青脸上。
黎青颤巍巍的张开那双颇为混浊的眼睛,眼睛中有些血丝。
他望着屋顶上的三角房梁,看着上面久也不清理的沉灰。
轻叹了一声“也不知道外面现在怎么样了?小果如果发现连你的尸体都找不到,说不定,她有可能改嫁了呢。”
此声说罢,黎青便闭上了嘴。
等了许久,也不见旁边那人回嘴。
这有些新鲜和悲伤。
记得在天宗的时候,二人便习惯的这么躺下。
身上无比的酸痛,无比的疼,但也挡不住互相嘲讽的嘴。
但现在忽然发现这里很安静...
黎青那谦和的脸沉寂了下来。
这时,于单端着一碗粥走了进来。
看着黎青已经醒了,便轻笑说道“那个庸医说,你体内五脏移位,身上骨头尽碎,吃不了生硬的东西,每天也只能和喝点粥罢了,还不能喝太多。”
说着,便坐在了土炕檐上。
黎青轻笑说道“还是要感谢你们出手相救。如果没有你们,也许我们可能被什么动物撕碎了。”
于单盛了半汤匙的粥,放在黎青嘴里,淡声说道“如果当初不是你们所救,我和时牧早就死了。那次在中芒城外,如果不是你救我们,我们也许早就死了。”
黎青感觉那粥进入喉咙,便是说不尽的疼痛。
让他的眉间皱了起来。
于单将那碗粥放了下来。
黎青看着他,语气颇为虚弱说道“每天一点粥,真的就一点?”
于单笑了笑“已经够多了。”
“你们救了我,不会专门虐待我吧?”黎青说的话有气无力的。
于单笑了笑“医生说了,你现在不易多说话。”
黎青没好气看了他一眼,而后轻声说道“将我的手放在袁柯手腕上。”
于单那微笑的样子,微微僵硬。
“额...”于单试问看了过去。
黎青看着他的眼神,忽然明白他的意思。
“你以为我会和他有一腿?”黎青眼睛微微眯起“我就算在变态也不会找一个少白头的人吧。”
“放在他脉搏上,我能感受他如今的伤势。”黎青好像是说话说累了。
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
于单闻声,顿时恍然。
紧忙将他的手,搭在了袁柯的脉搏上。
傻笑了几声“那我就先出去了。”
黎青没做回话,而是闭上了眼睛。
黎青如今不能动,但好在他是清醒的,也就是说他的境界还在。
所以号脉这样的事情,此时勉强还是能做的。
当放在袁柯的胳膊上的时候,黎青闭着的的眼睛,微微一紧。
许久后,黎青睁开了眼睛,但却有些失神。
“只有心脏在薄弱的跳,其他的经脉都感觉不到了...”黎青声音呢喃,最后深深叹了一声“真不知道你现在是活着,还是已经死了...”
黎青有些担心,有些害怕。
但如今的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躺着。
这一晃,时间便匆匆流走。
半个月的时间,已经走过。
此时的黎青浑身都能动一动。
但距离康复还有些时间。
而让他最开心的是,颈椎如今已经可以转动。
他看着袁柯的脸日渐的消瘦,胸膛的起伏也时有时无。
而每天,黎青不变的就是和他说话。
天天嘲讽。
有些话,让原本屋里的于单时牧都感觉到了尴尬,不好在这屋子里待下去...
今天黎青睁开眼睛,还没等说话,便感觉到皮肤上有些清凉。
不由喊道“前天封好的窗缝儿又漏雨了。”
话音落地,只听窗外有人拿着木板,拿着铁锤开始敲着。
黎青眉间微微皱起“你能不能小点力气。”
这时,只听外面有人说道“你如果在这么说,我们就走了,让你自己在这待着。”
黎青闻声,撇了撇嘴“不就是说两句嘛。现在了不得了,说说都不行了。”
这时,于单担着身上的雨水走了进来,望着黎青叹了一声“知道你现在很无聊,趴的浑身上下都痒,也在埋怨前几天一只耗子趴你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