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不说你是龙侍?”知言追赶他的脚步,直到楚枫停下。
“龙与龙侍是有很大区别的,何况龙侍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是厌恶的恶魔,尤其一个掌控冰霜的龙侍前几天刚拆了他们的城墙,还杀了不少人。”那个龙侍就是他嘛,不是所有事情都说出口,明明白白的好。
“那时候的你和龙根本没有区别好吧。”知言小声嘀咕。
楚枫带着她往下走,这是赵无铭看在钱海的面子上提供的唯一帮助,地下室,隐匿的地方。
空气里厚重的尘埃呛进口鼻,这地方不知多久没人下来了,到处是蜘蛛网和灰尘。楚枫提着灯笼,将四面的烛火点亮,寒国盛产矿石,又不是盛产夜明珠,帝国由于一面靠海的缘故,与海里的鲛人族做交易,夜明珠看起来才那么不值钱。
“先避避风头,顺便养好伤。”表面上无恙,可实际上还是个伤者,打扫了一番后,楚枫靠着墙坐下。
所有铸器师的银线似乎都有阻隔剑息运行的力量,那断臂之人扎的那几下,让半边肺一直是瘫痪状态,用半边肺运作,他这一路差点背过气去。
“你当时谋杀我,怎么知道周通的能力的?”楚枫突然提起这事。
知言愣住,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装作没听到,继续擦着椅子。
“对救命恩人,难道不该坦诚一些?”
目光凝聚在她背上,戳动着,只得满脸恼意地转过身。
“我母亲是铸器师,只是没有名气,我自然是跟着知道一些的。”
“你又没有和我说过,我怎么知道,谋杀的事情……”
“那不是谋杀,那时我要报仇,要报仇!”知言咬着牙争辩。
“那现在呢?”楚枫扶着额角。
“就当你被我杀了一次,已经两清了,你现在说起这个是做什么?”知言脚步后退,双手环在胸前。
楚枫没有理她,缓缓闭上眼睛,一句叹息从心底升起,“没有所谓的两清,红龙……”
红龙的事已经被他算作自己的过错,他会去鹿国,寻找唤醒或者挽回的办法。
意识渐渐沉入识海,落在这片广阔的内天地之中,寂静而肃杀,龙的血腥与威严在这片空间里游荡。
“吼”那声吼叫听起来很是虚弱,一阵雨落下,惊起的尘土快要攀上巨大的骨爪。并不是水滴的雨,是骨片的雨,蛟龙骨骸挣扎着站起身,满身的裂纹,一片片足有人类手掌大小的骨头落下,在它身下散落一地。
即便是这样,它依旧低下头,撑着不知何时会崩塌的身躯表示诚服,眼里的蓝火一闪一灭。
“辛苦你了。”楚枫摸着它的鼻梁,不懂意味的骨骸打了个响鼻,如同忠诚的马儿。
一人一龙对视着,沉默许久。“你知道恢复自己身体的方法么?”
骨骸昂了下头,脖子上的骨头碎片又落下几块,眼里闪着的蓝火看不到情绪的存在。
“到时候帮你恢复原样。”楚枫放下手,看了一眼红龙,“就是不知道它会不会介意。”
如果看到有东西来抢自己的窝,这家伙估计会拿出老大爷的脾气,发着火挠穿自己的识海吧。楚枫心里笑着。
骨骸挪动身躯,绕着楚枫盘起来,脑袋伏在脚边。
过了许久,赵无铭将食物送了下来,饭菜的香味将楚枫的意识从识海里勾了出来。
睁开眼,昏暗的光线下,一张带着笑意的脸凑在眼前,清甜的气息扑打在脸上。
知言慌忙退开身体,将头扭向别处,脸上的红晕褪不去,映得脸庞红扑扑的。
“怎么,又要谋杀我?”楚枫晃了晃脑袋,确认刚才不是幻觉,这要是给自己心口来一刀,说不定真的会没命。
“谁想谋杀你了,我只是看你有没有突然暴毙身亡。”知言坐到饭桌边上,埋头吃饭。
楚枫嘴角抽动,看着那桌上的菜,眉毛微挑。“您老人家吃慢点,万一又是人肉呢?”
“咳……”涨红脸的女孩呛住一口饭,又要吐出来。
“骗你的,怎么这么傻。”楚枫嘴角挂着笑,抓住飞过来的筷子。
第五天了,楚枫坐在屋顶上,时间他记得清楚,加上自己昏迷,到这后并夜来,已经五天。
这里的天空没有光幕笼罩,城里也没有那群复仇的精灵游荡,热闹的夜市灯火直到夜半才渐渐熄灭,哪怕是铸器师的圣地,也不会每个人都像赵无铭一样,日夜痴醉于铸造器物。
这后并夜有前并夜的两倍,借着月光,楚枫能看到远处的皇宫,星点灯火映着高大的宫墙,中心的殿堂在月色下透着琥珀色,玄奥的纹路整个烙印,在这里远观,都有隐约的压迫感。
“好多不能轻视的气息,这皇宫是让一群狮子拱卫的?”楚枫苦涩着脸,身形隐没在黑雾里,偶尔又驾着木舟的卫队从头顶飞过。
白天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