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说不定就要好几年,聂夫人恨不得把所有好的东西都给聂泽带上。
这一来所有人都忙了个脚朝天,选购良驹,订做马车,各种吃食物件,一年四季的衣物,各种寝具,少爷用惯的物件…
一府的人脚下生风,丫环小厮来往不停,聂府后宅的院墙外,叶陵正趴在一棵柳树上,听着里面聂夫人和管家正商讨这回陪着聂泽去的人。
虽然青麓山上不许带侍丛,但至少这些人可以把少爷送到山脚下,还要多带一些护卫,免得路上出什么事。
聂夫人明显对这件事很焦虑,选了又选,才在家族护卫里选出了二十个精壮彪悍的大汉,各各武艺不凡,又对家族忠心耿耿。
又选了些丫头小厮,路上照顾聂泽起居。
叶陵听了半天,没有听到自己的名字,他在聂家只是个可有可无的小厮,这种重要事情,聂夫人绝不会选他的。
他轻轻从树上跳下来,悄悄从侧门溜了出去。
聂府所有人都在忙碌,根本没人注意到他,他先去了药店,把自己平日积攒下的工钱全部给母亲配了药,然后回府,悄悄放在母亲床下。
聂泽出发的前一天晚上,叶陵静静的躺在屋里,直到母亲屋里熄了灯,听着那断断续续的轻咳,他心里一阵难过不舍。
心就像被刀搅般难受,他把早就写好的字条压在枕头下,又在母亲的屋前站立良久,直到天边微微泛白,才把一个小包裹背在身上,又看了一眼自己熟悉的屋子,毅然转头,向前边院子奔去。
聂泽的马车早就安排好了,十多辆马车并排列在前院,此时夜深人静,他找了辆最后边的装杂货的马车,悄悄爬在车下面的隔板上。
马车天亮就会启程,黛青色的天空上还有星子闪烁,黎明的寒气直往他身体里钻。
他衣衫单薄,冻得整个人都蜷缩起来,却不舍得把身后背的包裹打开。
里面有前几天母亲刚给他做好的那件衣服,他伸手摸着,眼圈有些发红。
他舍不得离开家,舍不得离开母亲,可是他没有别的选择,母亲的身子快撑不下去了,他一定要找到仙人,为母亲救得良药,哪怕他不能修仙也好。
他心里下定决心,一定要为母亲求回仙药,却没有想到这一个凌晨,这个离家出走的少年,彻底踏上了一条颠覆他命运的道路,甚至在未来,倾覆了这天地。
天刚刚亮,聂家就忙乱成一片,丫环仆人急急忙忙准备,聂家主子们拥着一脸志得意满的聂泽出来。
“父亲,祖母,你们就放心吧,儿子一定拜进玄云派门下,而且争取做掌门弟子,决不会给你们丢脸!”
聂泽昂着头,一脸傲气,他穿着一件白底绣金线的外袍,脚下蹬着乌丝踏云靴,头上金冠束发,中间缀着指肚大小的珠子,看起来浑身贵气,如果不是长得像个圆胖的包子,倒真有些天之骄子的意味。
聂老爷捋着颌下的短须,眼中明显对儿子很满意,却假作训斥道,“说什么大话,想做掌门的弟子哪有那么容易,至少也得是天灵根或是变异灵根才行!如果你无缘进得掌门门下,就是能拜入四大峰长老之一也是好的。”
聂泽还没说话,聂夫人把儿子揽在怀里,眉花眼笑的道,“要拜就拜最好的,我儿子当然会入掌门门下!老爷,您难道忘了,泽儿满月的时候我娘家修仙的表哥来看过,说泽儿这面相,一看就是有灵根的,说不定还是个天灵根,这等资质,可是千百年都难出一个呢。”
聂夫人笑的一脸得意,身后的女人们都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恭维羡慕,聂泽把胸脯挺得高高的,一脸高傲得意,似乎自己真是百年不世出的天才。
叶陵趴在马车底下,只能靠两只手和腿部死死撑着身子,一动也不能动,这么长时间身子早木了,他怕被人发现,死咬着牙硬撑。
耳听得一群女人叽叽喳喳没完,他不敢闪神,竖着耳朵细听。
他对修仙什么的完全不懂,对玄云派更是两眼一摸黑,这是第一次知道想拜师还要看资质,更听不懂什么天灵根,变异灵根,心里不觉有点惴惴。
不过他上青麓山的主要目标是给母亲求到仙药,至于自己能不能拜师,则是完全不放在心上。
聂老爷显然对儿子也很有信心,却仍在临别时,又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再次叮嘱道,“泽儿,此一去山长水远,爹娘不可能再照顾你什么,玄云派四大长老之一玄寂真人和为父还有些交情,你把这封信交给他,无论你是不是掌门弟子,他都会照顾你,切记。”
聂泽把信接过来放在怀里,应诺道,“爹,您就放心吧,孩儿记住了。”
又磨蹭了半天,眼看着太阳即将升起,聂泽才上了中间的那辆马车,被众人簇拥着浩浩荡荡的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