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这一天唐王府披红挂彩,如果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朱聿键在娶侧王妃。作为朱聿镆的长兄,朱聿键自然成为了唯一的家长。婚礼上朱聿键作为家长席,与陈式舫三兄弟相谈甚欢。
唐王府的宴席摆了三天,这才是让婚事告一段落,而朱聿镆婚后也是神采奕奕,对于大哥给他找了这么一个漂亮温顺的媳妇感激万分。朱聿镆在南阳府结了婚,就有了日常照顾他的人,这样朱聿键也就放心了,他这才决定立即返回浙南五府,准备上京的事宜,没想到陈式舫也跟了上来。
借口去浙南五府谈生意,陈式舫也带着几艘自家的商船加入了唐王的船队。陈家与唐王是非常好的商业合作伙伴,当初朱聿键的起步资金还是人家“贡献”的,更何况如今已经亲上加亲了,关系自然更加密切。陈式舫也就时不时的带上一壶好酒几个小菜,来到朱聿键的船上与他对饮。
朱聿键对当今大明朝的商业格局,以及商人之间的各种规矩都很有兴趣,也愿意与陈式舫喝酒聊天,两人渐渐就变得熟悉起来。根据陈式舫透露的消息,朱聿键知道了如今大明朝境内著名的十大商帮和一些重要帮派,他也得到了一个并不算牢靠的信息。
晋商商帮的人做生意并不干净,他们主要经营钱庄生意,也做一些茶叶、粮食、棉布的采买,但他们背后的龌蹉却很多。按照陈式舫听来的小道消息,这些晋商不但在大明境内做着合法生意,也与后金做生意。后金所急需的铁器、茶叶、盐巴都依靠晋商供应,而后金劫掠来的财物,也由晋商去销赃,双方的地下贸易非常兴旺。
对于这样的汉奸行为,朱聿键听得大为光火,不过他也是个谨慎的人,不可能对这些道听途说的事情发表什么意见,更不可能将其上报朝廷。他至是秘密给夜枭传达命令,要求他们尽快查明真相。
这天两人又一起在船上喝酒,陈式舫喝多了两杯竟然诉起苦来。“王爷有所不知啊,南阳府的各家工厂想要巴结李信大人,在产品分配上倾向于李家,让陈家得到的货源越来越少。如今我们所能拿到的货物,大约只相当于李家的三分之一,这日子越来越不好过了。”
朱聿键闻言吃了一惊,他没想到自己手下那些人也巴结上官这一套:“你说什么?李信竟敢贪腐?”
陈式舫摇了摇头:“王爷这可就错怪李大人了,我虽然与李大人共事时间不长,但也知道他为人耿直,是个绝不贪污腐败的人。别说是他,就连李春玉老板也不是这样的人。商人都讲究个信誉,而且越是大商家就越是如此,除非你有绝大的势力能吃独食,或者打算就此歇业,否则信誉是非常重要的。李老板生情谦和,李大人又经常对他规劝,所以我们双方接触非常愉快。”
“这么说是那些负责工厂的管事?”朱聿键紧皱起了眉头,自己的两个结义兄弟都有许多重要的事情。如今田见秀肩负着建设商洛山的任务,李信则要天天安排移民,他们更是忙得脚不沾地,没时间去估计南阳府的各个工厂也是正常的。
朱聿镆年级尚轻,根本管不了那些管事,自然就造成了他们自由度更大,更能够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办事。这些人多数都是唐王府的老人,习惯了那套拍马迎奉的事情,这么做并不奇怪。
听到陈式舫诉苦,又想到他如此热心的给将侄女嫁给朱聿镆,朱聿键明白了他心中所想。想不到自己给弟弟找媳妇的事情,竟然也能被人利用,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如今朱聿键的心思都放在浙南五府,对南阳府只能维持原状,并不能投入太大精力去管理。不过朱聿键也不会放任其继续发展,等到移民工作告一段落,必须让李信狠狠的整一下了。
看着酒后吐真言的陈式舫,朱聿键对他不禁有些怜悯。按照他如今的地位和财富来说,比起一般商人已经是天差地别了,却依然不满足于现状,仍然挖空心思的赚钱,甚至不惜将侄女都送出去,这是一种什么心理。
“你今后打算如何?”朱聿键低声询问道。
陈式舫喝得有些不清醒,他还当是与好友坐在酒肆里闲聊,毫无顾忌的脱口而出:“如果侄女嫁给了王爷亲弟弟还不行,我只能去海外看看了。听朋友说海商利润很大,尤其是出口海外的更是如此,说不得我也要试试看了。”
听到陈式舫的志向,朱聿键心中一喜。国人太过守家恋土,对向外扩张没有太大兴趣,这就造成了国人的进取心不足。朱聿键要想扩张领土,让华夏成为真正的超级大国,商人、军队和民心的支持缺一不可,如果能够有陈式舫这样一个商人作为标杆,等到他发了横财,必然会吸引更多的人向海外发展,这比依靠政策推动要好得多。
“如果我与你合作,各出一半股份成立一家商行,由你全权负责海外贸易如何?”朱聿键笑着说道。
“这不可能,我又没有海贸的经验,连去哪里买船雇水手都不知道,怎么去?”陈式舫摆着手说道。
“我能找到啊。”朱聿键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