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金恒连忙找来港口上的琉球官员,指着外海的大船问道:“那些船上是什么旗帜?”
琉球官员在码头上忙的头也不抬,根本没发现有大船队靠近,当他用付金恒给他的望远镜,看向那些船只顶上飘扬的丸十字旗帜的时候,他的脸色大变失声惊叫道:“是萨摩藩的船队。”
“什么?萨摩藩?”付金恒当时就明白了,这肯定是萨摩藩的人来报复了。当初朱聿键离开的时候,就考虑到了报复问题,所以在首里城安置了一百五十名海军陆战队员,并让海军尽快运人过来防守。可是后来海军进攻阿依努岛,又担负起在海参崴建城的事情,向这里的增援的事情就耽误了,如今增援的兵力还没有抵达。
没想到琉球群岛的兵力调配尚未完成,萨摩藩的报复已经来了,作为曾经在朝廷水师中干了二十多年的老兵,付金恒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要为军方报信。他立刻命令手下去召集人手,同时给首里城的守军送信,他自己则赶快上了商船。
“我们的货物还有多少没有卸掉?人员都多少在码头上。”他焦急的问着船上的管账先生。
管账先生道:“还有三分之一没有卸完,再有半个时辰应该差不多了,人员都在这里没有缺少。”
“没时间了。”付金恒焦急的看着越靠越近的日本战船说道:“不要再卸货了,全体升帆起航,准备战斗。”
“准备战斗?”管账先生以为自己听错了,不过水手们却不会犹豫。他们虽然大多是在建立水师的时候裁撤下来的老兵,但在军中的经历让他们更能听从命令,尤其是在听到准备战斗的时候,他们的血液仿佛又热了起来。
风平号的帆全部挂了起来,大船缓缓退出泊位,向着主航道转向而去。码头上的工人都傻傻的看着正在出航的商船,不知道他们究竟要做什么,货物还没有搬运完,他们竟然就离开了。
此时的付金恒仿佛又找回了在水师中的感觉,他大声命令着水手们调整帆面,尽量提升船只的速度,同时开始统计船上能用的武器。
商船是没有下层战斗甲板的,唯一自卫的火炮都放置在甲板上,总共是十门一千斤的佛朗机炮。这种已经从军中淘汰的小炮,都被朱聿键交给陈式舫自卫用了。华夏沿岸的海盗大多是驾驶着渔船,普遍使用直接登上甲板拼刀子的作战方式,这样两千料的大船干舷高,对方本来就很难登船,再有一千斤的佛郎机小炮保护,安全性是没有问题的。
日本的战船其实与海盗也没有多大区别,虽然安宅船接近一百吨的排水量,比海盗的渔船大出不少,但比起一千吨排水量的风平号,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上,何况日本人的安宅船同样没有火炮。
不在船上安置火炮,这倒不是日本人思想落后,也不是舍不得从葡萄牙人手里买来的那七八门千斤佛朗机炮。当然葡萄牙人也没客气,这些火炮被狠宰到五千两白银一门。实际上安宅船不但吨为小,整体结构稳定性也差,对火炮后坐力的承受能力,还不如华夏的船型好。如果在这么小的安宅船上,安置一门千斤佛朗机炮,开炮的时候能否击沉敌人很难确定,反正他们自己肯定会被后坐力击沉了。
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日本人的安宅船基本上都是采用古老的接舷战术,最好的配置也只是火绳枪而已。当桦山久守率领船队抵达那霸港外的时候,风平号那高大的造型,让他直接被震撼住了。
一千吨排水量的大船,比起一百吨的小船来,高下已经无需判断,桦山久守立刻有了将其俘虏的想法。将一千吨的大船作为自己的座舰,那该是多么威风的一件事情,如果能够将其缴获,桦山久守在萨摩藩的地位必将急速提升。因此他一面让平田宗次指挥船队将士兵放到岛上,自己则带着十三艘安宅船冲了上去。
“快,堵住航道,不要让他出港。”桦山久守高喊着,命令附近的船只冲上去,将对方封堵在那霸港内。只要能让对方无法出港,等到陆军绕过去占领了那霸港,这艘大船就丧失了作战能力,只能乖乖投降了。
桦山久守看得出来,这首一艘巨大的商船,是没有多少作战能力的,只要他可以将其俘虏,再配齐士兵和火炮,立刻就能变成日本最强大的战船。商人总是胆小的,桦山久守认为只要堵住港口的主航道,对方就会乖乖束手就擒,可惜他并不知道,这些船上的老水手们以前都是做什么的。
“报告,日本人堵住了主航道。”舵手高声报告着。
“我看到了。”付金恒放下了手中的望远镜,此时已经有两艘安宅船堵在主航道上,企图阻止风平号出港,然而这样的做法对他并不起作用,因为付金恒很清楚如果被堵在港内会是何等结果。
“船长,我们怎么办?”舵手焦急的问着,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如果付金恒不提前做出指示,他很难拐弯避让。
看着对方正在集结的战船,付金恒冷笑道:“这样的小船有什么可怕的,不要改变航向,我们冲出去。”